第60章哲别将军的亲卫

飞将军道：“这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好像是哲别将军的亲卫。”高逸谦道：“亲卫？亲卫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习将军哈哈一笑，道：“这个，你就不了解了，这亲卫的职务也不是人人当得的，那可是将军的心腹，想当年我的亲卫在都城的大街上杀人，别人动也不敢动……”

高逸谦知道飞将军又要陷入对自己从前生活的回忆之中，忙侧着身子躲到一边去。

飞将军见高逸谦不想听，也知趣地打住不说，改变了话题，道：“明天就要发动攻城战了。”

高逸谦问道：“我们也要参加吗？”

飞将军道：“当然，不过我想我们这一栅栏里的五十人，明天出战归来后，还会有多少人活着啊？”

高逸谦默然不语，几天的时间他亦了解了攻城奴隶的苦闷与悲哀，但这种苦闷、悲哀与生命的逝去相比，却是一种幸福。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高逸谦心里暗暗地道：“一定要好好活着！为了打击刘易雄也为了得到雪纤！”

高逸谦打醒了精神，想着明天的事情。

第二天，当高逸谦被蒙古骑士押解着和飞将军等攻城奴隶一起出发，开始扛起攻城圆木的时候，他才发现攻城奴隶的命运真如风雨中的浮萍，只要风疾一点，雨点多一些，就会被打翻过去。

面对着“莽牙城”的城墙和城墙之上持弓搭箭的屈氏士兵，攻城奴隶们的脸上都写着恐惧和死亡。

然而他们却没有退路，在他们的后面是押着攻城奴隶们的蒙古骑兵。

攻城奴隶们抬起了巨木，他们要用巨木去撞开敌人的城门，他们两个人一组，在腰中缠着粗粗的麻绳。

如果在攻城的时候，一个人被射杀了，除非砍断腰间的粗麻绳，否则跟他在一起的那一个奴隶也要被拖累而死。

战斗中，蒙古人既想让奴隶们为战争出力，又不想让奴隶们在战争中逃跑，就出现这样的结果。

显然蒙古的将领们对于攻城奴隶们的死活并不在意，在奴隶们推动巨木撞击城门的时候，其他的蒙古士兵也会用各种方法发动进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奴隶们只是战斗的“炮灰”，他们出现在攻城的队伍之中，只是吸引火力，消耗敌人防守的武器罢了。

古时攻城的残忍由此可见一斑。

只见被哲别下令统领攻城站的“大刀”惠术尔和他的左右手东进、西宾从三个方向发动了进攻，在“莽牙城”的两个城门（“南门”和“北门”）外同时出现了扛着巨木的攻城奴隶，在莽牙城的左侧则出现了执着强弓向墙楼上发射弓箭的蒙古士兵。

高逸谦和飞将军被绑在了一起。

因为飞将军是众人之首，所以首当其冲地扛在巨木的最前面。

隔着巨木在他的另一侧，就是高逸谦。

高逸谦看着飞将军，一脸的死色，飞将军知道这个年轻人此时心中一定对死亡充满着恐惧，他道：“不要怕，年轻人，与我在一起的人总不会比我先死，你放心啊。”

高逸谦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听到飞将军的声音也只是点了点头，在他的内心里一直从上帝、真主阿拉、西天佛祖、太上老君到一切他想得起的神仙，一个接一个地乞求过去，也懒得管在真主阿拉的管辖范围不知太上老君是否还有保佑的能力。

况且一个奴隶想要在战场之中求生存，真是太难了。

一声长号响起，正是攻城的讯号。

扛着巨木的奴隶们被他们身后的蒙古骑兵押着，不得不用最快的速度跑动起来，数十个与巨木连在一起，就像一只长着百足的蜈蚣，一路爬行一路向着城门前进而去。

城楼之上飞射下了无数的羽箭，射杀了许多的奴隶，但马上就有奴隶再冲上去补住了空缺的人手。

由两个人一组，因此一旦两人中的一个人中箭倒地，另一个和他绑在一起的奴隶也一定会死去，避不开从城墙上射下的箭，或者被后面的人们活活踩死。

飞将军和高逸谦在最前面跑着，在他们的身后不断地有人倒下去，但他们两个人一齐躲在巨木之下，射向他们的箭便都只扎在他们头顶上的巨木。

他们听到后面不断有人倒下，不断地传来惨叫哀号的声音，高逸谦的脸色越变越清，但后面缺的人又不断地有人补了上来，因此巨木很快在众人的推动下，到达到城门之下。

撞动城门的冲力来自于后面推动的人，而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只是掌握着冲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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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谦的眼前只是那高高大大的木制的城门，听着飞将军的号令，“前”是由后向前冲撞，“后”是由前向后退。

“前”、“后”、“前”、“后”……飞将军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喊出声来，但是后面的人们死伤非常惨重，他的号令并没有得到很好贯彻，飞将军不时地回头看了一下，然后继续着发号施令、掌控方向。

在两侧的城墙上，出现了无数的屈氏士兵，而从蒙古的兵营里出飞出数支部队，从远处向着城墙之上射箭，双方不断地有人倒下，又有人补了上去。

从蒙古的军阵到莽牙城之间的路上，铺上了一层奴隶的尸体，但终于还是有所成效，城门在巨木的撞击下发出巨大的鸣响，并且出现了裂缝。

此时站在城门之上督战的屈出律也收到看守城门的士兵的报告，城门出现裂缝了。

屈出律大喝一声：“泼熟油。”

这是门楚在未死之前定下的守城战略之一，一旦敌人太靠近城门或者城墙上的压力太大，就用熟油淋下，缓解压力和敌人的攻势。

熟油本已经在城墙之上烧开，此时由众人抬到城墙之上，正对着城门下的巨木淋了下去。

飞将军抬头向上一看，正望见那黑色的大桶被抬到城墙之外，正准备倾倒下来。

他的一只手支持住巨木，另一只手把高逸谦用力一推，高逸谦一下子被推到城门之下。

此时，熟油从天而降，淋在巨木之上，巨木之下的奴隶们的惨号之声，响成一片。

高逸谦因被飞将军推开，离开了巨木，正躲在城门之下，眼中只看到一股黄褐色的油从天而降，浇在巨木之上，然后从巨木之上倾泻下来，所有的奴隶都被热油烫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