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475.以武犯禁

刘琦又说道：”衡哥哥与江湖中人走得近，这就好比长袖善舞，多钱善贾，本也无可非议，我担心会遭朝臣非议，对你往后的仕途不利。“晁衡摇头道：”江湖中人，亦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之人，总比与朝廷中那些尔虞我诈，两面三刀之人，更易相处。仕途对我而言，更是可有可无。”

刘琦劝道：“话虽如此，但岂不闻，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而人主兼礼之，此所以乱也！夫离法者罪，而诸先生以文学取，犯禁者诛，而群侠以私剑养。”晁衡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朝廷表面上看来，与江湖中人相安无事，但对其实力也心有余悸？”

刘琦点头道：“正是，以武犯禁，历来如此。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曾听父亲说过，若不是七国反叛，朝廷早已对江湖各门各派举起屠刀。如今反叛平息，朝廷的心腹大患非匈奴，而是江湖中人。匈奴之患在表，江湖之患在内。朝廷之所以花费大力气，建造陵县，将关东六国贵族和关内豪门大族迁入，就是因为防止他们与江湖中人勾结。形成强枝弱本之势，那将是剜心剖肝之痛。”

晁衡摇头道：”如今天下方才平定，军士疲敝，强敌环伺，朝廷断然不会再次兴兵。再则，江湖各门派四下分散，遥相呼应，除非朝廷统一清剿，但江湖中人，亦非草木，如此大的动静，岂能瞒得过耳目。依我看来，朝廷剿灭江湖中人，纯属捕风捉影之言。“

刘琦反问道：”如果将江湖各门派集中起来，就好比扫地，拢成一堆，又当如何？“晁衡摇摇头，大笑道：”琦儿太过天真，想要将江湖各门派集中起来，比登天还难。“刘琦摇头道：”衡哥哥，你要小心，我敢断定，朝廷只是在等待一个契机。“

次日，天色放亮之时，晁衡派人前往邛寨，告之大长老雍褡，让他前来县中取回褚良的尸身，并且让他务必将众长老一并带来。然后往卓府而来。

清晨的临邛城，沐浴在初升的阳光之中，炊烟四起，商铺接二连三地开门营生，但凡路人遇见晁衡，无不驻足行礼，晁衡微笑着，一一回应。

虽然临邛城中民居经过大肆营造，耳目一新，但皆不能同卓府相媲美。卓府如同鹤立鸡群，凤立鸟群一般。当晁衡来到府门前，看门的仆人见得，不待晁衡开口，便急匆匆地前去禀报。

片刻，卓王孙迎到府门前，大笑道：”县令大人多日不在城中，王孙甚是挂念。“晁衡见他面容憔悴，鬓间平添华发，问道：”这才旬月不见，卓相公为何苍老许多。“卓王孙苦笑道：”说来话长，县令大人请到厅堂一叙。“

二人来到厅堂，坐定后，卓王孙叹惜道：”王孙如此颓废，皆因被小女文君所气。“转而又愤愤不平道：”不知她是否鬼迷心窍，王孙为她说了多门上乘亲事，皆被她推辞。不经意间，她却与一穷酸之人私奔，王孙的脸面都让她丢尽了。噢！前些日子，还恬不知耻地回来要王孙接济。王孙即便将钱财丢于水中，置于火中，也不会给她一分一毫。“

晁衡笑道：”本官听闻，如今她夫妻二人，在城中开间酒肆，自得其乐，虽清苦，但尚可度日。卓相公却为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躲在府中。“

卓王孙恨恨道：”王孙也别无他法，她开酒肆倒也罢了，却不知廉耻，亲自当垆，抛头露面，县令大人，你说这成何体统？她此举不但丢人现眼，而且还有辱门风，教王孙还有何脸面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