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朝上论辩

老皇帝哼了哼，“好孩子你受苦了，朕已经知道是赵美人擅自将你关入慎刑司，你放心，赵美人朕已经交给皇后处置了，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离淮堇：……

他心里默默为这个背锅的赵美人掬了一把同情泪。

“你且来说说，你在北境都发生了何事？”老皇帝和颜悦色。

离淮堇磕头，“微臣当日进宫，是携了军报的。还请皇上让人将军报寻出。”

接着他简单把北沙城的情况说了一遍。

停下的间隙，他才分神听到林琅疯狂在脑海里呼唤他，“怎么样怎么样？见到皇上了吗？”

离淮堇用意识答道，“你别急，见到了，不过不是单独见的，是在朝堂上。”

“什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林琅急得很。

她也发现了，只有当离淮堇分神与她说话时，她才能听到他的声音。

离淮堇与其他人说话时，她就什么都听不到。

要是能来个现场直播就好了。

“是，文武百官的确一直留在宫里，看来是早朝就在议论此事。”离淮堇先前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方才见老皇帝如此和颜悦色，又感觉事情应当没那么严重。

“此战听来有些惊心动魄，”老皇帝依旧是和颜悦色，话锋却是一转，“可是早朝上，有许多人正为了离家将之事闹得不可开交。”

他的眼风扫向晋王一党和裴相一党的人。

离淮堇心下升起不好的预感来。

果然，有人已经在离淮堇的面前开始摆出证据弹劾离国公几人。

离淮堇仔细听着，一边压着心底的愤怒，一边分神对林琅道，“不好，果然有人想要置国公府于死地，他们诬告三伯父和几位哥哥通敌叛国，故意假装失踪好名正言顺拱手将北境奉上。”

“之后我去了，因得了神明指点，便说是离国公叔侄几人良心发现，担心受神明降下天罚、收回物资，这才没将北境让出，反击退了北晏国的进攻。”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林琅在另一边气得骂娘，“三舅舅呢？”

“早朝上三舅舅已替离家叫冤，我不能再连累他了。我先不同你说了。”

离淮堇不能再分神同她说话了，他开始在堂上铿锵陈词，说自己历经千辛万苦穿越死亡沙漠去营救国公爷和三位哥哥，是随行的一名斥侯探得准确情报，这才九死一生将人救了出来。到了北沙城后，那名斥侯又得了神明指点，在北沙城发现了水源和粮食，这才重建了北沙城，击退了北晏军的围攻。

离家将绝不存在通敌叛国之嫌云云。

但那些人显然早有准备，不止拿出了离锋和百里暝的通信、离家商队勾结山匪的通信，甚至还有一个自北境瘸腿回乡的一个小兵出来作证，在那白岭山上，是离淮堇勾结山匪害死了郭副将。

最后还有离淮堇自己和楼鄯太子、月落国国君的通信。

信上说交换粮食以示诚意只是第一步，重点是下一步共谋大事。

彼时离国公和其他几个离家将都已“重伤”，他作为离家最后一个活蹦乱跳的男丁，代表的自然就是离家将。

一家子守边多年的离家将，与邻国能共谋什么样的大事？

这自然给了晋王一党和裴相一党诸位官员的热烈讨论。

苏家三舅已经无力再喷了。

离淮堇看到“自己”写的信上还落了他的印信。

心下一沉。

已经有御林军到慎刑司去找出了之前他说的军报，还有他的一些随身物品都装在一起。

其中一枚，就是他的那方小印。

大理寺卿当场比对起来，现场就断定了这信件是真的，印信也是真的。

苏同顺失望地看了离淮堇一眼，放弃了挣扎。

老皇帝也把手里的军报恼怒地掷向了他。

离淮堇只觉一股滔天大怒直冲天灵盖。

他咬紧了牙关，抽空在脑海里对林琅说道，“此事怕是不妙，你快快带祖母出城！按三伯母说的做！”

林琅那边心里大惊，“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呀！”

但离淮堇已经愤而专心应付朝堂，无法回应她。

她只好开始收拾起了细软。

在朝堂上，就意味着离淮堇根本没机会对皇帝说出长生之药之事，也不可能供认出他能通神明。

一旦事情摆到明面上，若离淮堇无法自证清白，那国公府就只能任人宰割。

若是此时他说他能通神明，还不被当成妖物抓了起来？

这时素语从苏家回来了，带来的消息果然是苏家三舅舅还没下朝，三舅母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

林琅将手里写好的信递给她，匆匆说道，“素语，我要出一趟远门，你带着辛神医一起到苏家去住一阵子，顺便同辛神医说一声，素悦会留在我身边，我会将她照顾好的。待我回来后再去接你们。你的身契也拿好，辛神医本就是自由之身，若是出了什么变故，你们便自行安顿。这些银票，你和辛神医一人一半。”

她想来想去，只能让苏家先庇护素语和辛神医一阵子了。

国公府出事，应当不会牵连到苏家。

素语立刻就眼泪直流，“小姐，小姐，你要去哪儿？奴婢不走，奴婢要跟着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