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187.生命这道枷锁

第183章187.生命这道枷锁

“你这个死丫头，都到什么时候了，还不肯说！”孙艾琴不停捶打跪在身边的人。李凌峰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展开双臂护着爱琴，“阿姨，你就别打了。”

他将爱琴紧紧搂在怀中，虽然她毫不作声，可李凌峰仍旧能感受到自她身上传来的颤抖。她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在风雨中飘摇。

李凌峰突然不知道该如何保护面前的人，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他不懂。

只一味将怀中的人搂紧，任由她眼泪鼻涕抹他一身。

之前，是他过于小气了。

何苦在意她怀得是谁的孩子，又何必在意她爱不爱自己。当初，他留在爱琴身边时，并非是为了这个原因。那现在，他在纠结什么。

这样想着，李凌峰俯身在她发间留下一个吻。这个吻绵长轻柔，倾尽他所有的爱意。

孙艾琴仍匍匐在一旁，因为伤心过度，言语断断续续，“真是作孽呀！老天爷，为什么要她的命这么苦！”

李凌峰伸出一只手，轻拍着孙艾琴的肩膀，“阿姨，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爱琴的。”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像是对旁人说，更像是对自己说。

爱琴整个人窝在李凌峰的怀中，是从未有过的安心。经过这么多事情，爱琴疲惫不堪，这倦意自心底流窜到身体的各个部位。

她不想挣扎了，就这样静静地呆着也很不错。

这是爱琴抬起头时的唯一想法，她仰头，满脸泪水地望着将她拥入怀中的人。

命运，从来就是纠葛不清的东西。它似有似无，却不容你抗拒。当你以为，可以永远挣脱命运的束缚时，却恰恰相反，殊不知，只要再向前一步，就会是万丈深渊。

爱琴第一次，将头靠在李凌峰的怀中。这次是心甘情愿的，没人强迫，没人威胁。

她的发乱了，李凌峰伸手将她鬓角的碎发拢到耳后。爱琴轻闭着眼，几滴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之后的好几天，孙艾琴都无心准备过年的东西，家中也只有两个人。

三十晚上的《春节联欢晚会》也无法吸引两人的目光，她们只安静地坐着，准备初一吃的饺子。孙艾琴在擀面皮，动作娴熟，薄薄一层，上面撒着白面。

用手摊开，将面粉抹匀。抬手将额前的发拨开。

爱琴就坐在小凳子上，用筷子将陷夹在面皮上，仔仔细细捏好。因为不熟练，常常时多时少。

电视开着，里面皆是欢声笑语，还有窗外不断冒出的鞭炮声，甚至能看到有红色碎末飘过窗子。

这两日，孙艾琴想了许多。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总不能让爱琴把孩子打掉吧。身为女人，她最是知道，那样对身体多不好。可平白无故，就让李凌峰接纳这样的爱琴，又有些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听到孙艾琴叹气，爱琴几不可见地抬首看了看。

因着事情暴露，这些天来，她都过得小心翼翼。恐一个不是，就惹得孙艾琴不高兴。毕竟在这件事上，她做得很不对，是她伤了孙艾琴的心。

爱琴就只剩这么一个亲人，她再不愿有任何闪失。

两人均是沉默，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离新的一年只剩半个小时。

窗外鞭炮声更盛了，一波接着一波，像是永远都不停歇一般。唯有这里的安静，有些不同。

所有的饺子包好时，爱琴已经坐得腰杆酸痛。

门铃响了，她作势要起身，却被孙艾琴叫住了。

“你坐着，我来吧。”说着，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

孙艾琴满手面粉地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外的李凌峰。他缩着脖子，耳朵冻得通红，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

见来人是他，孙艾琴热情地招呼着，“快进来，冻坏了吧。”她伸手将门外的李凌峰拉扯进来，来人在门前不断磨蹭着鞋底。

“快别弄了，进来吧。”孙艾琴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李凌峰往沙发走来。

爱琴就坐在小凳子上，看着眼前的一幕。

胸口突然没来由地涌起一阵感动，她慌乱地低下头，以掩饰混乱的情绪。

待再次抬起头时，来人已经站在她身旁。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李凌峰将所有的灯光都挡住了。她看不清对方面上的表情，只尴尬地坐着，不知起身好，还是继续坐着好。

孙艾琴将放饺子的笼屉抱在怀中，“我去煮饺子了，凌峰，你坐。”她一边行着，一边说。

李凌峰站在这边，连连点头。

很快，屋内一片安静。

爱琴仍旧坐在小凳子上，微微隆起的身形使她不得不叉着腿。手上还沾着面粉，指尖轻轻地搓着。

见她这副样子，李凌峰在她身旁蹲下。

“在想什么？”他开口轻声说。

爱琴惴惴不安，以目前的状况站在他面前，她竟然会无端地冒出自卑感。轻轻摇了摇头，爱琴垂首看着葱白的指尖。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电视里欢乐的气氛越来越强烈。

主持人开始大声地倒数，“五、四、三、二、一”。

这声音响彻整个房间，窗外的鞭炮声压过一切。之后是敲响的新年钟声，伴随着这混乱的一切，有个声音入了爱琴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