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改.天都生妒,遂以利刃吻之。 - 明日回南天气晴 - 落九盏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25章改.天都生妒,遂以利刃吻之。

短短几秒,余回从某个久违的称呼中回神,收回手臂,将向南珺让至自己身前:“你走前面。”

向南珺就走到前面去。灯光昏暗,只一瞬的擦肩,不够看清余回脸上微变的表情。

余回又回头望一眼卫生间。

依旧没有动静。

刚刚是他失态,忘了在黎耀文的场,梁天宁的大名比他的冲动逞能更有用。为护一个故人而对黎耀文的客人态度生硬,消息传到黎耀文耳朵里,应付那个古怪脾气,又好费心神。

黎耀文心思重,最多疑。那几人同他算不上深交,却时常能组局玩到一起。这些人行事乖张,口无遮拦,哪一天同黎耀文喝上头,将今日看到的添油加醋一番,必定节外生枝。

到时不止是他的麻烦,向南珺一样会有麻烦。

闪烁的灯光滚过向南珺的后颈,光滑、白皙,漏出一截同他装束格格不入的红绳。那一束发这一日扎得很随性,比慈善宴那晚少些刻板发胶,将人在视觉上变柔软。

每次黎耀文花好久时间做造型,要他在一边等,就会讲,阿回你唔明白,商场其实同没边度唔同,都系站在镜头前,娱记和商业版头条都没分别。永远要紧系脸面,造型若靓过大多数,就赢咗一半。

余回这时候一般会讲,那我脸上这道要好好遮一遮。

说到底黎耀文也重情义,每次听他这样讲,总是念记起当初是余回救他一命。于是被反驳也难得不气,至多摆摆手说几句随你随你。

余回那张脸天生生得端正,是老天爷赏饭吃。偏偏为了救他,被一道天降的疤砸坏饭碗。

黎耀文很少夸人,却常对他说,也只有阿回,脸上落道疤,同样劲过港市大多人。

帅到天妒,才会被命运用利刃亲吻。

余回收了心神,原来向南珺其实同自己一样不喜欢太多粉饰。

向南珺曾说过实在不喜欢商场的阿谀与虚伪。因此年少时免遭这样污浊环境的浸淫,他脸上大多时见慵懒,没有纵横的物欲,才依旧维持一种清透的少年感。

原以为他好单纯,在这样的场合里难免吃亏,实在放心不下,才跟上来。

亲眼目睹他接连应付过不同艳遇,依旧面色不改,余回才意识到他早已不是当年需要自己帮忙确认喜欢男生还是女生的迷茫少年。

可他依旧会对着自己红起双颊,一双眼里含光,仍有渴望。向他投来的眼神里总有尖利的钩,要拉他下眼底的那一片深海。

本不想与他靠近,却往往事与愿违。

离开也没有很长时间,走到卡座的分叉路,向南珺竟不识得来时方向。

无意中瞥见前方有人掌心躺着几颗药丸,各色皆有,一片缤纷。手腕翻转间落入杯中液体,转瞬溶化,消失不见。

转头看这边有人吞云吐雾,那边已衣不蔽体。无人在意是否保密,又会否被人看见。

这是黎少的船,船上一世界,船下是另个世界。只要够格上了船,黎少保你玩到尽兴,无忧无虑。

余回将他拉到身侧,闭合手掌,虚掩在向南珺眼前。他凝视远处交叠的赤裸身影,交代讲:“不要去那边。”

这样指路没什么意义,于是拉起向南珺手腕,亲自带他走:“跟住我。”

行过一片烟雾区,向南珺鼻翼微动,空气中似有十分稀薄的、甜腻的味道。

“不要深呼吸。”余回手上用力,将他又拉近些,低声叮嘱,“尽量别吸气,如果实在忍不得,就慢慢呼吸。那东西吸多会上瘾。”

“上瘾?”向南珺难以置信,这种东西如何得以明目张胆现身船上,“毒品...吗?”

“不算,”余回带他快步走出烟雾,才讲,“新型化学合成物,类似兴奋剂。还没有列入管制,他们最会钻空子。”

他留了一半没说。并非无人食粉,只是另有其人。他将向南珺带回卡座,顾不上坐下,便交代梁天宁:“我有事离开下,你睇好他。”

他去到刚刚那几位富少坐过的卡座,桌上散落着燃过的“新型化学混合物”。他多张望几眼,深入卡座搜索一番,一无所获。

起身折回洗手间,走廊闻到的那股淡淡甜味,在这里变得浓郁。

余回逐个隔间听过去,在一间被反锁的几步距离外,捕捉到熟悉人声。游轮设计极尽奢华,连男厕的隔间都要修建这样大。

能够同时容纳几个成年男人,只可能方便聚众淫乱和食粉。

他闪身进入隔壁空间,窸窣的动静依旧不停,他坐上马桶盖,静静地等。空气里的味道太浓,醒目仔抽一抽鼻子就明这里正进行什么勾当。

是黎耀文之前都没能拿到手的货色。有人越过黎耀文拿他的货,犯了太岁大忌。横行惯了,他眼里最容不下这样的钉子。

若要防止日后有人在黎耀文面前添油加醋制造麻烦,须得先发制人。

余回闭气,呼吸越来越缓。

思及那些彩色药丸和仍未上桌的酒水,他还是有些放不下心,最终从兜中摸出电话,从通讯录里找到「梁天宁」。

他在空空如也的对话框里打下第一行字:「梁少,帮向南珺试下酒水有无问题再饮,唔该。」

那边回信很快:「你事办完返来亲自帮他试。我同侍应讲晚些再上。」

还要发些什么,隔壁在此时响起抽水声。余回来不及再回信,将电话塞回口袋。

又过许久,再响起开门声。几个人食粉都食嗨,无人注意隔壁何时落了锁、又是否有人。

确认人全部离开,余回闪身进入刚刚食过粉那间。都是经验十足的食客,上了头都足够谨慎,工具、包装无一遗漏被带走,空气里的气味再浓,亦无法当做证据。

口说无凭,光靠一张嘴去黎耀文面前讲有人越过他拿了他都不得的货,好容易被人反将一军,说他挑拨离间。

余回蹲在地上,于马桶的边缘轻轻按压手指,沾起部分白色粉末。

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长指又在地面上轻蹭,同样有白色粉末遗落。他抽出几张餐巾纸,将东西捏在纸张中心,只一点点就够。

而后折了又折,在最外再裹上几层,才小心收进兜里,在洗手台将手洗净,离开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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