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
姐姐说自从她远走他乡,就再也没见过故乡的秋天。大学里她也只是在寒暑假回来,暑假的时候老家的山是绿色的,寒假回来过年时,山又变成了白色的。老家的印象在她心里一直在漫山遍野的绿树枝桠和皑皑白雪之间游荡。现在姐姐参加了工作,就更难回来了。
老家现在只剩下一些老人了,年轻人有的来市里工作,有的在镇上种植大棚。好像故乡这个词只有在表达思念的时候才会用一下。不过也不奇怪,思乡之情向来是挡不住游子远行的步伐的。
上午的太阳使人有些烦躁。张序言抱怨着:“这气温又上升了一个档次,早知道就不穿秋裤了。”
我:“清明节的时候会变冷的。”
张序言:“话说清明节去哪里玩啊?”
我整理着数学试卷:“去卧龙湾吧,我姐也想去。”
张序言挑起了眉毛:“让咱姐请我们吃火锅吧,那里有家不错的火锅店。”
我:“考试还没完呢,先想那些干什么?”
杜鹃突然扭了过来:“我刚才是听到了火锅吗?”
杜鹃把期待都写在了脸上,我一时失语。
张序言:“是啊,你要一起来吗?”
杜鹃:“好啊,我把小西也叫上。”
我笑着:“好啊。”
正说着,沐藜拿着水杯从教室后门进来。
张序言像是脑后长了眼睛,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此时杜鹃正控制不住自己开始伸出手指罗列必点食材。
沐藜:“你们在说什么啊。”
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杜鹃:“我们清明节的要去吃火锅。”
沐藜根本没有考虑:“啊?可以带我一个吗?”
杜鹃看着我,好像我才是这件事情的发起者。我默念着:张序言你快回来。
我必须得说点什么了,但我也没有别的回答。
我:“好啊。
…………
噩梦跑操时间。听说人踩到井盖就会有坏运气,拍拍他的后背就会消除厄运。不知道谁先开始的,大家不约而同地的认同了这个观点。
第一圈的时候,我被小胖推到了井盖上。全方位的背部按摩让我在那一瞬间变成了千手观音,只是胳膊是倒着长的。
张序言这家伙拍得最用力。
张序言:“放心吧,你的坏运气已经被我的巴掌拍没了。”
我他妈谢谢你啊。
第二圈的时候,我估摸着距离,在到达井盖的地方放低重心收紧了核心。
小胖有些惊讶,诶了一声。他并没有把我推到井盖上。
好险。
然而张序言已经一个大跨步,攒足了劲,巴掌伸得老高。
那个跨步因为我放慢了速度踩到了我的后脚跟,鞋子被张序言结结实实地给踩了下来。
我靠,这下子玩大了。
我单脚站立着,后面说笑的同学也根本没注意。我被人群裹挟着,蹭到了很多肩膀。
后面个子最高的昆哥正给旁边的人演示着三步上篮,一个胸脯顶到了我的脸上。
我鼻子一酸,倒在地上。
张序言和昆哥跑出队伍,正要过来扶我。我突然想到下一个队伍好像是古月的班级。
我胳膊反撑着地面,在眼前的金星儿还没完全消失时,我看见了后面的队伍推搡着停下了。
张序言试图把我拉起来。但是我好像崴到了脚,脚踝一阵疼痛。
我们三个急了,或者说他们俩个急了。昆哥架着我的胳膊,张序言举着我的双腿把我抬到了路边。
昆哥宽大校服遮挡的视线中,我看到了那双清澈的眼睛。还好她是没有笑的,其实她笑了也没关系。
…………
看着眼前这俩活宝,他们既抱着歉意,也忍着不笑出声。昆哥把我背到了五楼也累得不轻。
张序言:“没事吧,要不去告诉老班?”
我无奈的语气因为间歇的疼痛开始发颤:“我想回家。”
外面跑操急促的伴奏还在响着,古月却出现在了教室后门。
古月:“你没事吧?”
等等,你们俩怎么走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