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段野很温柔地亲吻了宋星阑的鼻尖、额头,然后再逐渐蔓延到他绯红的脸颊,最后才落到宋星阑那柔软的嘴唇上。
今天的这个吻,不像是他们第一次接吻那么青涩,而是格外缠绵又绵长,在唇舌之间的暧昧纠缠中,段野富有侵略性的气息简直铺天盖地侵袭而来,所到之处,皆是攻城略地。
宋想阑觉得段野在他的身上点燃了一团火,既让他浑身都热得发烫,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还让他的浑身的每一处骨骼都在幸福地冒着泡泡。
不知吻了多久,直到吻到宋星阑腰都软到简直连坐都坐不住了,幸好段野用双手牢牢地扶住了他的腰。
段野看着被吻得一脸陶醉的宋星阑,段野觉得他终于品尝到了梅子酒的醇香,确实如宋星阑所描述的那样,不仅香甜入口,而且回甘无穷。
不过段野很快就感受到身体的不适。他按住了胸口,感觉心脏一阵发慌,头也有点晕。
“段野,你怎么了?”还沉浸愉悦之中的宋星阑,很快就发现了段野的不对劲儿,他立刻扶住了眉头微微蹙起的段野,红着脸问道。
“我没事。”段野看着宋星阑勉强自己挤出了一个微笑。
但是这个微笑在宋星阑看起来却比哭还要让他心疼,他看着此时段野脸上病态苍白的肤色,还有明显身体不适的虚弱模样,宋星阑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宋星阑摸了摸自己简直被亲吻到红肿的嘴唇,然后呼出了一口气,果然发现酒气仍然很浓,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问道:“段野,你不会酒精过敏了吧?”
段野冲着宋星阑点了点头。
宋星阑觉得这事情未免有些太过乌龙了,他不会是这世界上第一个因为和人接吻害别人酒精过敏的人吧?不过鉴于他和段野之前一向都有很神奇的墨菲定律,好像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宋星阑看着段野难受的样子,不禁陷入了自责模式中。宋星阑想,假如自己不喝那么多酒就好了,假如他和段野只是浅尝辄止地亲一下就好了,也许就不会酒精中毒了。
然而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接下来能怎么办呢?
宋星阑起身让段野好好躺在沙发上,又从卧室找来个毛毯给他盖上了。然后他又去给段野倒了一杯水,让他好好漱下口,看看能不能减轻过敏的症状。
接着陷入焦虑情绪的宋星阑,开始在段野身边无意识地动来动去,急得团团转,一会儿紧张地打电话,一会儿又在手机上急切地搜索着什么,总之现在的宋星阑就和一个热锅上的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段野本来就头晕,又有点恶心,眼前老是有个人影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让他更加眩晕了。
当段野发现宋星阑急得甚至准备打120急救电话的时候,他终于忍无可忍了,他一把抓住了宋星阑的胳膊,宋星阑本来就站得不稳,立刻跌入到他的怀中。
段野顺势捉住了他的手,沉声说道:“我没事,不会死的。”
说罢,段野可能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直接把宋星阑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左胸口上。
即使隔着厚厚的毛毯,宋星阑依然能够感受到段野那强烈又生命力勃发的心跳。宋星阑甚至猜测这心跳是不是也可以传染啊,为什么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也在狂跳,他甚至感觉到他此时的脸颊比之前高烧到四十度还要烫。
宋星阑虽然很享受此刻和段野无人打扰的亲昵时刻,但是理智提醒他这样是不对的。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段野,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觉察到宋星阑正贴在自己胸口的脸颊比之前还要红了,段野用手摸了摸宋星阑的头发,说道:“不用去医院,我家里有药。”
在段野告诉他家里的医药箱的摆放位置后,宋星阑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很快,宋星阑就拿来了抗过敏的药物,认真地看了药品说明书,然后又重新给段野倒了一杯温水。
段野挣扎着起身,在他的照顾下,服下了药,就又重新躺下了,很快又因为不舒服而闭上了眼睛。
宋星阑看着身材高大的段野,却这么局促地睡在这沙发上,连腿都伸不直,怎么看怎么憋屈,于是就自然地产生了一个想法,想把他扶到床上好好休息一下。
“段野,醒一醒……你起来一下,好不好呀?”宋星阑试着叫了他几声,但是段野依然纹丝不动。宋星阑猜测可能是因为抗过敏药物里面含有安眠的成分,所以他才睡得这么熟的。
宋星阑尝试着把段野抱起来,可是段野虽然不胖,但是身材高大,体格又很结实。他试了几次,最后断定这对他来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宋星阑在摆弄段野的过程中,却意外发现这个沙发好像是那种有机关可以变形的沙发,于是他把沙发靠背放了下来,然后把段野换成了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
接下来宋星阑又去浴室打了一盆热水,用毛巾很细心的帮段野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然后又忍不住用手丈量了一下他优越的鼻梁,用手指轻抚过他刚刚才亲吻自己嘴唇……
宋星阑总感觉今天晚上的一切都似曾相识,每一个细节都宛如那天在相南山山洞里的镜像投射。唯一不同的是,他终于有幸可以在明亮的灯光下,再仔仔细细地欣赏下段野那被造物主偏爱的脸。
与那天晚上一样,宋星阑依然体会到,和段野在一起这片刻的温存都像是偷来的感觉。他静静地靠在段野的身边,倾听着段野陷入熟睡中均匀的呼吸声,他神情专注地看了很久很久。
宋星阑叩问着自己的内心,如果段野此刻是清醒的话,自己能否有勇气问出那个问题。“你为什么要亲我呢?”
宋星阑有些忧伤地想到,他大概率是没有勇气的。段野给他的已经够多了,每一次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他最大的温柔和善意。
可是自己却完全没有对段野做过什么对他有价值的事。而现在说这样的话,怎么想都有种逼迫他人的嫌疑。
如果可以的话,宋星阑不想带给段野这样的困扰。想到这里,宋星阑身体里那些象征着幸福的泡泡好像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暗无天日的寒冷。
宋星阑从小学开始就是个超级有计划的人,知道自己人生理想是什么,并能够长久持之不懈的去努力。
但是此刻的宋星阑,却只想做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放纵的人,他一点也不想再想以后的事了,因为那些东西让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感受到痛苦。
宋星阑又一次定定地看着段野,他觉得以后应该再也不会有今晚这样的机会了。如果他今晚不做点什么,可能在他人生的多年之后,都会成为午夜梦回之时最遗憾后悔的事情。
宋星阑想到这里,不知怎么就突然想到了他父亲宋旗,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和他父亲是天壤之别,是完全不一样的。但从今天看来,宋星阑骨子里还是有赌徒基因的。甚至他赌得还更大,因为一旦失败,他将付出的代价,是不管数字多大的金钱都无法比拟的。
宋星阑把段野往靠墙的位置移了移,然后自己贴着他躺到了他的身边,他把段野一侧的胳膊舒展开,自己把头轻轻地靠在他肩膀上,造成一种段野好像正在拥抱他的错觉。
可能因为两个人贴得足够近,竟然在这个不大的沙发睡两个大男生也不显拥挤。
宋星阑用鼻尖轻轻地摩挲着段野的脸颊,被如此摆布的段野依然沉沉地睡着,没有一点要醒的样子。
宋星阑于是放心地享受着自己的福利,他刻意没有亲段野的嘴唇,而是亲了亲他的脸颊,然后抱着他很小声地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呀?”
段野的眼皮还是很沉,还是像刚才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不过宋星阑觉得这样也好,他可以放肆地做些小动作,比如摸一摸他觊觎了很久的结实腹肌之类的……总之那天在山洞里没有做成的事,他全都想再做一遍。
然而亲也亲了,腹肌也摸了,宋星阑终究还是没能胆大包天地再往下走一步。因为宋星阑很怕段野某天想起他时,会觉得他是个总在他熟睡时侵犯他的,那个让他恶心的人。
宋星阑最终关了灯,在足够黑暗的房间里,倾听着身旁的段野均匀的呼吸声,躺在世界上最让他有安全感的怀抱里,宋星阑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睡熟了。
宋星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又很真实的梦,梦里的段野会很缱绻缠绵的和他接吻,拥抱他的时候也比之前几次安慰的拥抱要更用力,紧到宋星阑甚至感觉到快不能呼吸。
宋星阑试图呼救,但是段野霸道的以吻封缄。梦里面的段野好像压根就听不见他说的话,他把宋星阑的挣扎好像视为某种情趣,结果就是把宋星阑抱得更紧了。
段野的力气太大了,这样的拥抱让宋星阑根本无力反抗,在这样的彼此纠缠中,就连抵抗似乎都变成了欲拒还迎,事情很快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