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回到家时还不到十点,姜小云却是心疼坏了,“怎么学那么晚啊,累不累?妈妈给你蒸了鸡蛋羹,吃一点好不好。”
幼危站着,任由她拎走书包:“好。”
姜小云嗔道:“你哥念大学的时候要是有你一半努力,咱们家早就有个研究生了。”
这话可就冤枉容逾尘了,容逾尘也是很优秀的孩子,只是志不在学习。他是十项全能运动员,高考加分进了重本,除了体育成绩优异,还很有经商和社交天赋,可以说是除了学习什么都在行。
幼危乖顺道:“那我考研究生!”
餐厅,姜小云心满意足地看他吃鸡蛋羹,里面只有鸡蛋、清水和一点点盐,以前她还会放虾仁,后来出了云迦那事,她总是担心体弱多病的儿子突然过敏。
“你最近忙着复习,是不是都不怎么跟云总玩了?”姜小云终于说出了目的。
幼危:“嗯?”
姜小云说:“云总晚上还给我打电话,问你最近怎么样,他知道你在准备期末考试,都不敢跟你打电话,怕打扰你。”
打不通的吧,幼危一股脑儿把云执鹰的联系方式全拉黑了,云执鹰估计已经知道了,不敢告诉姜小云实话,才会用这种借口旁敲侧击,试探他。
幼危道:“算他有眼力,知道我在复习。”
姜小云噎了一下,“明天晚上你考完试,要不要来一起吃饭?我们和诺唯不是有合作吗,正好一起举办团建活动,到时候你来吃个饭就回家,那么多人一起,也热闹。”
幼危问:“他说的?”
“是妈妈的意思,你总不能还不是闷在学校就是闷在家里,出来见见同事们也挺好。”姜小云抽了一张纸替他擦干净嘴角,“不过团建是云执鹰那边提的。”
幼危:“……”
那还是云执鹰设计的。
云执鹰精于算计,会操纵人心,他清楚只要他提出这个建议,姜小云就一定会带着幼危一起来,多愁善感的母亲总是希望儿子多晒太阳和同龄人交流。
“行啊,明天下午我四点就放学了,你让他来学校接我吧。”
明天,云遮应该也守在校门口。
不知道云执鹰在学校门口见到云遮,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想到这里,幼危就有些兴奋,根本睡不着觉,爬起来又看了两个小时的书。
考试周第一天,幼危上午下午各有一门考试。
下午的考试结束后,幼危故意慢吞吞收拾书包,走在最后。
考试周的学生人流比平时稀疏,这让云执鹰格外显眼。
云遮呢?
该不会看见云执鹰就逃了?
“小少爷。”
耳畔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幼危转头,云遮正靠着墙站。
“给。”
幼危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纸袋。
云遮有些意外:“给我的?”
“奖励。”
幼危背好书包,头也不转地朝云执鹰走去。
云执鹰皱着眉头,低声问:“你给了他什么。”
他离得有些远,隐约看见是个花里胡哨的纸袋。
幼危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纸袋,“我还有一个。”
云遮已经从纸袋里掏出他的那个,是黑色钉着一圈金属铆钉的项圈,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戴在脖子上,笑着朝幼危挥手。
他没有云执鹰健硕,是阴柔那一挂的,是多年作画熏陶出的气质。
这样的云遮带着项圈,竟然有三份妩媚,像夜店待价而沽的牛郎。
当年把幼危吓得魂不守舍的云遮,竟然也沦落到这种境地,拔掉爪牙和意气,被驯服得要多听话有多听话,知道要冲他卖笑。
看到这一幕,云执鹰的眉心拧得更深,拧出深刻的川字纹,他打开纸袋,掏出来一个……狗狗发箍。
幼危问道:“你也要当我的狗狗吗。”
他看见云执鹰手背上的青筋暴突,然后走到路边,把纸袋和发箍扔进垃圾桶。
云执鹰没有带司机,自己开车来的,幼危也不再像往常那样坐副驾,而是钻进了后座。
一个少爷,一个司机。
上车后,幼危就掏出课本开始复习。
只有云执鹰几次从内后视镜中观察他,他垂着眉眼,长睫毛盖下来,对外界的目光无知无觉,偶尔无声念着什么,只能看见唇在动。
几次欲言又止之后,云执鹰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他们抵达酒店的时候,两个公司的团建已经结束了,大多数员工已经在大厅集合,等待用餐,高管们有专属包厢,是一个花园小厅。
六月是花开烂漫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