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追查叛徒(3)
第181章追查叛徒(3)
“这种说法合乎逻辑,赛义德热依斯。”这位高炮和萨姆导弹基地的统帅说,“他们会先派出导弹战斗机攻击防空设施,然后由轰炸机实施对目标的轰炸。他们一直是那样做的。对于一个重要目标,只派两架飞机而不提供掩护,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萨达姆思索着这个回答,他那双黑眼睛丝毫也没有显露他内心的想法。这是他能够镇住这些人的其中一个法宝;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会作出何种反应。
“有没有这种可能,卡蒂布,那些人对你隐瞒了一些事情,他们还有话没有说出来?”
“不,热依斯。他们已经被迫……提供全面合作。”
“那么,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热依斯静静地问道,“这只不过是一次不幸的巧合?”房间里的人频频点头。
当他的尖叫响起来时,他们全都吓坏了。
“错了!你们全都错了!”
在一秒钟之内那声音即回落到一种平静的耳语声,但恐惧感仍滞留着。他们全都知道,那轻柔的声音往往是最可怕的发泄和最野蛮的惩罚的前奏曲。
“那里没有卡车,没有军车。这只是告诉飞行员的一个借口,以免万一他们被抓住。应该还有其他原因,难道没有吗?”
尽管开着空调,但他们大多数人却在冒汗。有史以来,这种事情总是这样,当部落的暴君召来一名巫师,整个部落的人群围坐在那里,大家的心里在发毛,唯恐自己被那条巫术棒点到。
“有一个阴谋,”热依斯耳语着说,“有一个叛徒,他在对我搞阴谋。”他沉默了好几分钟,让他们颤抖。当他再次说话时,他是向着房间另一头他对面的三个人说的。
“找到他。找到他并把他带到我这里来。他应该为这种罪行受到惩罚。他和他的全家。”然后他匆匆走出房间,后面紧紧跟着他的贴身保镖。剩下来的十六个人甚至都不敢互相观望,不敢对视。会有人头落地。没人知道到底是谁。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担惊受怕。
其中十五个人保持着与最后那个人的距离,那就是巫师,也就是他们称为折磨者的那个人——奥马尔·卡蒂布,他将去实施人头落地。
哈桑·拉曼尼也保持着沉默。现在还不到汇报无线电截听的时候。他的行动是准确的、敏锐的,是根据真正的情报侦察。只是到了最后,他才会需要秘密警察去根据他的调查结果实施抓捕行动。
部长们和将军们怀着恐惧的心情离开别墅,回到夜色之中,回到他们各自的工作岗位去了。
“格穆利希没有把文件放在办公室的保险箱里。”第二天上午吃早饭时,阿维·赫尔佐格,化名卡里姆,向特工队长吉迪·巴齐莱汇报说。
这次会面是安全的,是在巴齐莱自己的公寓里。一直等到爱迪丝·哈登堡去银行上班之后,赫尔佐格才从一个公用电话亭里打电话,安排汇报的时间和地点。刚打完电话没多久,耶里德特工组就来到了,护送着他们的同事去会面地点,并确保他没有受到跟踪。假如他的身后有一条尾巴,那么他们就会发现。这是他们的特长。
吉迪·巴齐莱从放满食物的桌子上方俯身向前靠了过去,他的眼睛发亮了。
“干得好,小伙子。那么现在我知道了他没把账户代码放在保险箱,那么,放在哪里?”
“他的办公桌里。”
“办公桌?你疯啦?办公桌谁都可以撬开。”
“你见过吗?”
“格穆利希的办公桌?没见过。”
“显然这张办公桌很大,很华丽,很古老,是一件真正的古董家具。它里面有一个暗盒,是由原先的家具工人制作出来的。暗盒设置得很隐蔽,很难找到,因此格穆利希认为它比任何保险箱都更保险。他相信盗贼也许会奔向保险箱,但决不会想到办公桌。即使盗贼去翻弄办公桌,也决不会发现那个暗盒。”
“她不知道暗盒设置在哪里吗?”
“不知道。她从来没见过暗盒打开。格穆利希要存取文件时总是先把办公室的门锁上。”
巴齐莱想了一会儿。
“狡猾的老狐狸。我自己的钱决不会这么托付给他。但他也许是对的。”
“我现在能从这件风流韵事中撤出来了吗?”
“不,阿维,还不能撤。如果你没搞错,那么你干得很漂亮。但还是要继续下去,继续扮演情人的角色。如果你现在消失,她会想起你最后说过的话,把两者联系起来后,她会起疑心的。与她保持接触,继续谈情说爱,但再也不要谈及银行的事情。”
巴齐莱认真思考着下一步行动。维也纳的特工队员中没人见过那只办公桌,但另外有一个人见过。
巴齐莱给特拉维夫的科比·德洛尔局长发去了一封加密电报。那位私家侦探被叫来了,还有一位画家。
私家侦探并不是万能博士,但他有一项惊人的技能:照相机般的记忆力。整整五个多小时,他坐在那里,闭着眼睛,让他的思绪返回到他扮演纽约律师与格穆利希先生会面时的情景。当时他的主要任务是寻找门窗上的警报器,墙上的保险箱,绷紧的警报线……总而言之,能保证办公室安全的一切装置。这些东西他已经注意到了,也已经汇报了。那张办公桌并没有引起他太多的注意。时隔几个星期,坐在索尔国王大道地下室的一个房间里,他可以闭上眼睛重现当时的情景。
他把那张办公桌的样子一根线条接一根线条地说给画家听。时不时地,私家侦探看一眼图画,做一些修正后继续描述下去。画家用细钢笔画出了这张写字台,又用水彩颜料着了色。经过五个小时,在一张精美的图画纸上,画家把沃尔夫冈·格穆利希在温克勒银行办公室里的那张写字桌准确地描绘出来了。
这张图画装进外交邮袋后,从特拉维夫寄到了以色列驻奥地利大使馆。两天之内,吉迪·巴齐莱取到了图画。
在此之前,通过核查整个欧洲的沙燕名单,摩萨德获悉在巴黎拉斯帕伊尔大道上有一位古董商沙燕,名为米歇尔·勒维先生,是欧洲大陆著名的古典家具专家。
直到二月十四日夜晚,也就是巴齐莱在维也纳收到那幅水彩画的同一天,萨达姆·侯赛因才又召开了一次部长们、将军们和情报局长们参加的会议。
会议又是在秘密警察局局长奥马尔·卡蒂布的要求下召开的,此前他已经把他成功获得的消息通过总统女婿侯赛因·卡米尔传了过去;会议又是在半夜里,在一座别墅里举行。
热依斯一进入房间即做手势让卡蒂布汇报他的发现。
“我能说什么呢,赛义德热依斯?”秘密警察局头子举起双手然后又放下来,以此表示出他的无能为力。这是否定自己、抬高领导的一项上乘表演。
“热依斯,您与以往任何时候一样是正确的,我们大家都错了。轰炸库拜事件确实不是偶然的。确实有一个叛徒。已经找到了。”
房间里响起了一阵奉承拍马的惊讶的嗡嗡声。坐在直背软垫椅子里背对着墙壁的热依斯微笑了,他伸出双手示意这阵没必要的掌声可以停下了。掌声是停下来了,但不是很快。
我不正确过吗?那笑容在这么说。难道我不是永远正确吗?
“你是怎么发现的,卡蒂布?”热依斯问道。
“这是好运气加上侦察工作。”卡蒂布谦虚地承认道,“至于好运气,正如我们所知,是安拉的礼物,安拉在向我们的热依斯微笑。”
房间里响起了一片赞同声。
“在贝尼纳吉的轰炸机进攻的前两天,我们在一条路边建立了一个交通检查点,是我手下的人员例行的现场检查,查找开小差的逃兵,违禁物品的动向等……车辆的牌照号码也都记录下来了。”
“两天前我翻阅了记录,发现大多数车辆是本地的面包车和卡车。但其中有一辆昂贵的轿车,挂的是巴格达的牌照。车主被追查到了,是一个可以参观库拜的人。但经电话查核,确认他没去参观过该设施。那么,我感到纳闷,他为什么要在那个地区呢?”
哈桑·拉曼尼点点头。如果他没说谎,这倒是认真的侦察工作。而且不是卡蒂布通常依赖的暴力手段。
“那么他为什么要在那里?”热依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