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4章年生死两茫茫
“萨瓦迪卡，萨瓦迪卡，萨瓦迪卡……”
一支舞蹈后，舞台上那美女已经成为了一个光着跳舞的人，我目瞪口呆地盯着台上，听着那“美女”操着粗厚的男音在向宾客致谢，我的三观在这一秒瞬间崩塌了。
原来台上的“美女”竟然是一位人妖，他表演完脱去衣裙的舞蹈后，竟然毫不羞涩地在台上摇臀晃胸，看起来恶心极了。
我摇头问萧天帆：“你这么做是不是想告诉我，金钱能让一切成为奴隶，像台上的这个人妖，为了一万块人民币，尊严都可以不要？”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萧天帆说：“小飞，老实告诉你吧，我之所以这么欣赏你，那是因为你的人生轨迹跟我太像了，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为了一个女人来到这里，开始了我的大通人生。”
“世界之大，有太多人的过往都很相似，这不奇怪！”
台上台下陷入了欢呼的海洋，我跟萧天帆却在冷静地交谈，这个年长我十多岁的男人，心里像藏着很多事，不过今晚，他想把他的过往与我分享？
他抬目望着头顶上华丽的吊灯，眼眶中有光圈在闪烁着，他对我说：“那年夏天，我女友去世，她是跳火车身亡的！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父母和我女友的父母四位老人，相继几天内头发全白。”
听他这么说，我有点惊讶：“这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萧天帆点头说：“是啊，我当时整个人像被抽空了，怀揣着准备用来结婚的戒指，不肯相信这是事实。因为再过三个月，她就会成为我的新娘，我们本来约好十一结婚的，但是她却选择在七月的第一个星期日，跳下了飞驰的火车。从此与最爱她的人，天人永隔：她那么乖巧的姑娘，为何会如此残忍？忍心舍下养育她二十多年的双亲，宠爱她六七年的未婚夫，还有她那精彩的未来……毫无眷念，撒手人寰？”
他说着说着，语气有点颤抖了，我也听得莫名的难受，忍不住问他：“你女朋友遇到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跳火车？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女友死去的第三天，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从北方打来的，当时我在火车上，带着悲痛的心情，坐车去北方办理女友后事。女友的父母因为受不了打击双双病倒，他们只好委托我去北方把他们的女儿接回去。曾经活蹦乱跳的人，如今变成一捧白灰，这样的现实，谁能面对？或许只有像我这样心死的人，才能面对了吧！”
“心死，你这种人也会心死？这倒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听萧天帆说到自己心死，我也大感意外，像这样的一个强人也会心死，也会脆弱？难道老虎的屁股也是可以摸的吗？
萧天帆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谁没有过青春年少？”
“既然你也经历过那种痛苦，你又何必把同样的苦强加给别人？”我借他的话，给他来了个反驳。
他却摇头说：“小飞，你不知道，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我们无法左右的！”
“我倒想听听，什么样的事情是你无法左右的。”我扬起了下巴，以一副吃瓜群众的姿态来，听他讲他的故事。
“我在火车上打的电话，里面是个女孩的声音，听起来还比较年轻，她问我：你好，请问你是方静的家属吗？
我问到：你跟方静认识吗？能告诉我她为什么好端端的要跳车呢？难道有人胁迫她？
那女孩说：据我所知，她是自愿跳车的。
我突然暴跳如雷：自愿跳车？你当我傻吗，她那么大的人不知道危险，开什么玩笑？
女孩说：我没开玩笑，因为她被人洗了脑，不但不知道危险，而且还六亲不认……
我怒骂：放屁！
我的粗口把电话对面的女孩骂得一愣，连火车上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我怕引起公愤，向那女孩问了地址，直接去找她，谁知那里就被卷入了一场械斗！
当我从人群中杀出来时，手上牵的那个姑娘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她整个人的身体几乎是被我拖着的。
她边跑边对我叫到：喂喂，你能不能停一停，停一停啊。
我说：停什么停，被他们抓到，不被大卸八块才怪，不想死就跑快点！
我脚下像套了两个风火轮，整个人都被身后的喊杀声吓得屁滚尿流了，还敢停？
姑娘还挺执着：如果你想让自己的血流干，你就可劲跑吧。
听姑娘那么说，我牵着她拐进了一条小巷，这巷子看起来四通八达，实则到处都是死胡同。
很显然，我和那姑娘已经钻进了一条死胡同，而且追兵就在拐角处的另一边。
眼看走投无路，姑娘突然把一块下水道盖板掀了起来，趁我不注意，把我推了进去，在把我推到下水道后，她盖上了盖板。”
“下水道，又是下水道，难道女人们都喜欢钻下水道吗？”
听到他讲起下水道，我又想起了小雪带我钻下水道的事情，可是他说：“如果不是下水道，我又怎么能认识你呢？”
我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我真不愿意选择遇到他，如果不遇到他，小雪就不会被抓，也不会落到王浩手中。
可以说，遇到他就是一个灾难！
这时，他继续讲他的事情：“因为聚众斗殴，而且过程中我把人打成重伤，我被判拘留半个月，还要全额负担被我打伤那些人的医药费。
这个判罚对我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我这好端端来北方办事，却无辜被卷入这种事，大通城给我的见面礼物！
进入拘留所的第三天，警察说有人探监，把我带到玻璃窗前，我看见窗前坐着的那位身穿警服的年轻姑娘。
我在大通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会认识年轻女警呢？
她说：你好，我叫田小落，是方静案子的负责人，今天过来，是想把方静的遗物交到你手中！
女警边说边抱出了一个纸箱，放在了桌子上，我却冷笑到：田小落，田警官，别来无恙啊？
她见我认出了她，竟然还淡定地点了点头，笑到：我出去报警救你，没想到你那么冲动，还挺能打，一下子打倒那么多人，这真不怪我！
她无奈地摊了摊手，好像自己很无辜似的。
就算她化成灰了，那声音我也听得很真切，打死也忘不了，我怒了：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挖坑等着我去跳？为什么之前要把我骗到贼窝？为什么之后又把打手引来你自己溜了？
女警田小落把纸箱推到我面前，对我说：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偷出来的东西，你保管好它吧，里面记录了方静的堕落人生！”
“方静的堕落人生？难道你的女朋友，去世之前就已经变坏了吗？”我听他讲到此处，忍不住插了一句。
谁知他竟然提高声音说：“闭嘴，方静都去了，你还诋毁她？你有没有良心？我拍着玻璃激动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