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正文_第24章第024章悲惨的过去
那蓬头盖发的冷眼少年说的话，一字一句让素婉言只觉得万箭穿心，那双手仿佛浸入凉水那般不断地颤抖着，素婉言怕了，怕那种暗无天日、靡靡无期的生活，那对她来说不只是煎熬，更甚至是地狱，她不要，她不要，她不要！“娘亲！”一个软软绵绵的小女孩，从后厨跑了出来，直直地抱住了素婉言的衣裙在那里撒娇。冷眼少年眉宇紧皱，对着素婉言嘲讽道：“逃娼的女儿可是要被接替她可亲娘亲的工作的。
”冷眼少年的话意味深长，素婉言只觉得冷汗浸透了整个背脊，仿佛预见了鬼怪的惊恐之感，惊慌失色地端坐身子抱紧了脚旁的小球儿。
她的女儿才不过两岁，怎么可以……我不可以让她去那个地方……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素婉言是逃不掉了，在一旁观看许久的掌柜，厌恶地一脚踹向素婉言母女两个，素婉言护着自己的女儿不让她受伤，默默哭泣着忍受堂钟明的欺辱，小小的娃儿什么也不懂，看着自己平时和蔼可亲的爹爹莫名地重伤娘亲，手足无措地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爹爹，你不要打娘亲了，是沫儿不乖，要打就打沫儿吧！”小孩子一边哭着，一边抱着堂钟明不允许他继续欺负素婉言。
“沫沫，不要求他……”素婉言深知堂钟明的脾性，赶忙上去要抱堂沫沫下来，谁知那堂钟明真心是虎毒食子，当即眉心一绷，伸手用力地扇了堂沫沫一巴掌，嫌恶骂道：“谁知道你是你娘亲和谁的骨肉？你个小杂种，不要叫我父亲！”说完堂钟明还不解气，还想继续殴打被打得不省人事的堂沫沫，素婉言护女心切，飞快地抱起堂沫沫冲向了人群，焦急地冲着周围的看官不停地哭泣磕头。
“奴家自知此事与各位互不相干，但奴家女儿尚且年幼无知，念各位英雄好汉能出手相帮，素婉言在天起誓，无论让我做什么都无怨无悔，只求女儿平安无事！”素婉言这几年过的很是滋润，跟之前的生活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原本以为这样日子可以安然过下去，可是那是在她身份没有曝露的情况下，如今的景况怕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素芙蕖的弟弟，素烈期竟然能从百丈悬崖下，活着回来。
想到这里，素婉言只觉得满目苍凉，原本，了无牵挂的她一死百了的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她有了沫沫，她死了沫沫怎么办？不行！我一定保护沫沫，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哪怕是死！我也愿意！在场的看官无一动身，这女子虽是可怜，但是这里大多数都是凡人，谁也不想为了一介娼女惹了一身腥，而这里的修仙者大多就是散修，就算是家族的修仙者，反而会更注重自己的清名，不愿惹事。
云姿见青柠无动于衷，原本想挺胸而出，却被青柠拦了下来，云姿歪了歪脑袋问道：“为何做事不理，不多说，修仙界的修士都有仗义执言这一说法。
”青柠挑挑眉，对着云姿小声说道：“你接着看，便晓得了。
”素婉言见周围的人群纷纷退了两步，无一人肯出手相助，只觉得心如寒冰，望着被打昏在怀里的沫沫，感觉心如刀绞一般，放下最后的一丝一点的颜面，跑到素烈期的跟前，咬咬牙，跪首道：“我只求你放我女儿一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划的，全与孩子无关，素烈期，你大人有大量，我要杀要剐随你处置，我求你了！”只见素烈期依旧冷眼看着素婉言磕头求饶，漠声道：“我只要你们得到应有的惩罚，至于其他人，与我无关。
”素婉言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素烈期想要什么，低沉着头，慢慢地站起身，缓缓地叙述着，“十二岁那一年，我被买入楼里的时候，我从未想过我能像现在一样身为一位母亲，快乐的活着……”“父亲父亲，我不想去这里，我们回家吧？”年仅十二岁的颜婉看着储香楼里，卖弄风姿的女儿家们，顿时羞红了脸，她听父亲唤她仙子……她虽不识人事，但好歹也明白那不是正经女儿家做的事情，看着面前年纪稍长，一脸严肃的“仙子”，让她莫名的恐惧，紧紧地抓着父亲那破旧的衣裳，将自己藏在后面。
谁知，父亲伸手将她用力拽了出来，往“仙子”的面前推了推，颜婉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放在何处，只能低下头掩住自己的眼睛。
来回踱着的镶珠绣花鞋，在眼下顿住，只觉得下巴一痛，目光直直投向了另一双宛若生兽的眸中，让人觉得深不见底，寒得发毛……“仙子”皱着眉左右衡量着她的面貌，良久，才将手放了下来，转过身就要走，父亲急忙拖着她往“仙子”跟前送，求道：“我这闺女怎么不行啦？这模样挺俊的吗？”“仙子”回头冲着父亲嗤笑道：“呵！不仅你女儿不行，你也不行！”周围的人听后，顿时哄堂大笑起来，父亲霎时羞红了脸，结巴问道：“为……为啥……”“仙子”摇了摇手上的团扇，不屑地看着父亲道：“你当是，只要模样好，谁都可以做妓吗？”“不……不是吗。
”“仙子”气的鼻孔朝天，呵道：“这妓呀，必须是清白人家的孩子，模样倒也是要求高，不过呀，现在是修仙时代，有的散修就好这一口，所以我们楼里的妓子，都身怀水灵根，而且都是从小就开始培养并且卖艺不卖身，以学阴阳调和之法，将来被哪位大能看上了，好抬去做小妾！”“仙子”鄙夷地用团扇捂住口鼻，冲着父亲道：“凭我在楼里识人无数的经验，你一看就知道是欠下赌坊赌债，所以才想到卖儿卖女还赌债。
”父亲听后目光游离不敢看着“仙子”，“仙子”毫不客气地继续说道：“而且你女儿早就过了做妓的年纪，并且我在她的身上并没有察觉有一丝一毫的灵根波动，所以做妓？想都别想！”父亲大骇，急忙告求道：“仙子，求您啦，哪怕是端茶倒水，只求把这丫头卖个好价钱，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求您指条明路吧！”“仙子”妩媚地呵呵笑着，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扒皮的能耐，非要把人最后一丝的价值都扒得不剩才肯罢休，现在开始祸害人呢，“那皮身生意呢！你答应把女儿卖给我们，而且从此以后互不相干！”她揪着犹豫不决地父亲，她不要在这个地方，她跟父亲说，她想回家让她洗衣做饭她都可以做的，只求她让她回家。
只听“仙子”薄凉道：“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听话的，不要也罢！”父亲放下架子，甩手对着她就是一巴掌，打得颜婉眼冒金星，求着“仙子”连连告饶：“仙子，是我管教无方，您说怎样都成！”“五十灵珠。
”“仙子”淡泊道。
“啊？这这……会不会少了点？”父亲结巴道，“毕竟是卖终身……”“仙子”刻薄道：“牙人挖人也不过三十灵珠，这近两倍的价钱，你还嫌少？”“不不不，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马上给她签卖身契！”父亲爽快地跟“仙子”一锤定音。
无论她怎样哭喊，从此，那一张被签约的卖身契，决定了她这一生的命运。
她在储香楼里，受尽白眼，仅因为她是最下等娼，卖身不卖艺的娼女！呼来喝去，人可欺之，她也好想像，花魁雨霜那样傲慢的将来客可踩到脚底，如同尘埃，可是，她知道，她和她相比，她低到了泥土里，十三岁开苞日，还有一个月，妈妈想在那一天给她卖一个好价钱。
她不认命，拼命地想逃出去，那是楼里的姑娘都知道的，有个不认命的娼女，所以被关了起来，不给水喝，直至虚脱。
谁曾想，有一天，那宛若天上彩霞一般靓丽的雨霜突然搭话，“怜惜”她可怜，给了条明路，谁知，那才是真正的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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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霜将她骗到了恩客的床上，替她接客，那一夜，男女之间的嘶吼声，让她觉得仿佛进入了地狱……第二天，她被发怒的妈妈从还有靡靡之气的床上揪起，雨霜的哭泣声，恩客安慰雨霜的声音，妈妈责骂的声音，那一刻，仿佛天旋地转，说真的，直至十几年后，素婉言，依旧想不起她人生中，第一个人到底想什么模样，不是年幼惊慌记不清，而是太多的黑暗吞噬着她，让她忘了那最后一刻的纯真。
颜婉失去了最后一丝的价值，妈妈气愤地让她不停地接待不同的客人，比流莺还不如，贩卖的小商，赌赢了的乞丐，落魄的伤兵……各式各样的恶心，有的时候，人真的很害怕习惯，被打着，抓着，后来也麻木了，习惯了也就认命了，而雨霜也得到她想要的，直到她为妾的前一天晚上，我也得知了，为什么在我十二岁那年，那样对我，欺我年少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