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樊奕川后台硬呐…
樊家村东南角有处高门楣大宅,外墙有两层楼高,大门上方对称有一大两小青瓦飞檐,下方刻有石雕花纹,繁复精美,中央石刻楷书“樊府”二字。
除大门开着外,四周的墙是封死的。
李书夏往门里瞧,大门后有个露天小院,过了门槛才能达到天井,厅堂则在更远的地方,她估测这段距离得二十米。
这家不仅有钱,祖上应该做过官,不然在这种村里哪儿来带门楣的大宅子。
樊奕川迈进台阶里敲门上的铜环,宅子里没人回应,他又耐心敲了敲。
李书夏左右瞧瞧担心:“人家这么有钱,不会把我们赶出去吧。”
樊奕川回头看李书夏,朝她招手。
李书夏不敢上去,怕被轰出来。
他俩粗布旧衣的打扮就像穷亲戚来投奔,李书夏甚至有点怀疑樊奕川跟族长的关系。
如果族长真对樊奕川好,樊奕川没必要在樊家吃苦受穷吧。
李书夏没上前,樊奕川看出了她的想法,没继续叫她,回身又敲铜环。
露天小院子终于出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探头往大门口看了看,随即快脚往后门跑,表情有点凶。
李书夏想人家定是来赶人,慌忙跳上台阶去拉樊奕川:“咱走吧。”
樊奕川莫名其妙看她,并未挪脚,中年男人这就走到门口。
李书夏在心里大叫不好,把樊奕川拉到身后立马开演:“不好意思啊大叔,我家先生敲错门了,对不住,我们这就走。”
中年大叔一头雾水,挪眼望向樊奕川,樊奕川被那声“我家先生”叫得微微愣神,一时没对上大叔的视线。
“先生”在这个年代是个尊称,不仅是对有身份的男人,也是对知识分子的尊敬。李书夏用了这个词,至少表明她认为樊奕川有学识。
当然“先生”也有丈夫的意思。
“奕川,这位姑娘是你媳妇?”大叔开口询问,语气温和,跟他凶巴巴的长相出入很大。
李书夏傻了眼,合着大叔没想把他们赶出去啊。
她撇撇嘴,躲到樊奕川身后,怪丢人……
樊奕川点了点头,胳膊朝后护住李书夏,像在安抚。
大叔瞧樊奕川的动作,蓦地露出笑脸,故意数落:“你说你成亲大半年了,今儿才想起带媳妇上门来瞧老爷?老爷倒见天念叨你呢。”
樊奕川抬手比手势,大叔看了又笑说:“老爷好多了,多亏你开的方子,这个月胃口更是大好,今儿中午还多吃了一碗饭。”
樊奕川点头表示放心,李书夏惊奇,揪住他的衣服问:“你还会开方子?”
“那自然。”大叔笑呵呵地说,“奕川聪明,小时候在家读书那会儿,村里有个从宫里出来的老太医,他跟着学了大半本事,看病那还不好说。”
“啊?”李书夏扬脸望樊奕川,不解:“那你干嘛还要靠你哥给开药方,你自己不是也能配么。”
樊奕川没说话,大叔又道:“那是老爷规定的。他俩拿了所有地再不管奕川的药钱,像话吗。”最后这三个字说得很重。
“他们”指的是樊宸和孙妙花两口子,大叔明显对这俩人印象不好,李书夏也从大叔语气里听出来,族长同样不喜这两口子。
“是谁在门外。”遒劲冷肃的话音从厅堂穿过天井一直传到门口。
李书夏心里一咯噔,有种大佬要登场的感觉,不自觉地藏到樊奕川身侧,暗中观察。
“老爷!奕川来了!”中年大叔冲门内喊,朝前伸手请两人进门。
樊奕川迈过门槛,李书夏身前一下子空了,下意识拽住樊奕川的衣服前倾,差点儿绊倒在门槛前。樊奕川及时转身托住她,不然她跪在地砖得疼死。
“老爷在厅堂呢,奕川媳妇怎这会儿就行礼了。”大叔笑着调侃。
李书夏很窘,干干笑了笑没说话。
一身青色长褂、两鬓发白的花甲老人从厅堂后的门走出来,拄着拐棍踱两步坐在厅堂中央靠右侧的太师椅上,拐棍咔嗒一杵,十分威严。
李书夏咽了咽口水,目测老人是个狠角色。
樊稚沄轻杵拐棍唤道:“奕川呐,快过来。”
樊奕川怕李书夏再走路不稳,牵过她穿过天井到厅堂,松开她跟樊稚沄打招呼。
樊稚沄不仅是村里辈分最高的老人家,也是村里的富庶人家,祖上积累下的产业加上兄弟儿孙辈经商创下的基业是村里人没法比的,因而不论辈分还是家底,他是当之无愧的族长。
当然能当上族长的人必定有手腕,否则管理不了村里上千口村民。
樊稚沄为人严谨刻板、说一不二,村民多惧怕他,村里也就被管理的井井有条。
李书夏只被这位老人家瞥过来的余光瞄到就背后冒汗,拽了拽樊奕川的袖口。
樊奕川正要介绍她,樊稚沄开口道:“这便是奕川的媳妇?”
“是!”李书夏迫于浓浓的压迫感高声回答,还把手举了起来,宛如学生上课答到,特恭敬。
樊奕川和大叔皆一愣,大叔大笑出声。
“奕川媳妇挺有意思。”大叔乐呵呵地对樊稚沄说,“刚她以为奕川敲错了门,还跟我道歉呢。”
“哦?”樊稚沄轻飘飘一个音儿,继而瞥向李书夏,眼里满是审视。
李书夏后背发凉,总感觉做了亏心事,憋半天不知道说啥,喊口号似的冒出一句:“族长好!”
“噗……”大叔忍不住笑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