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碰撞的声响
书房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珠帘碰撞的声响，紧接着，一个身影匆匆走出。当我看清那人的面容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立当场。“是你？”他喘息未定却难掩眼中的惊喜之色，“我终于找到你了。”我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却仍难掩泪水盈眶。我微微侧过身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大人怕是认错人了吧？”说完不待他反应便欲转身离去。
“认错人？”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失声喊道“你不是雨雨？这怎么可能？”就在这时李明轩也一步抢上前来抓住了我的另一侧肩膀。“好痛！”我忍不住呼出声来两人随即又同时松开了手。我抬眼望向玄染眼中满是冷漠与疏离：“听闻周国乃礼仪之邦玄大人身为周国大使更应知晓何为礼数大人今日之举莫非是欺我东齐无人？”
玄染闻言脸色骤变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如此直接而犀利地反驳他。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李明轩则是一脸复杂地看着我仿佛在努力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从容不迫：“大人若无事还请速速离去以免再生误会。”说完我转身欲走却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住了我的手臂。我回眸一看只见李明轩正定定地看着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雨雨……你……”
我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殿下请自重我并非你口中的雨雨或许我们之间有着某些误会但此刻的我只想离开。”说完我再次用力挣脱了他的束缚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地的惊愕与不解……他身躯微颤，剑眉轻蹙，眸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你，真的不是雨雨？”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雨雨？大人怕是认错了人。”我轻声回应，随即转向一旁愣住的李明轩，福身道，“殿下，奴婢先行告退。”
“且慢。”玄染的声音适时响起，他已恢复往日的从容，向李明轩微微欠身，“方才在下唐突，误将姑娘认作旧识，多有冒犯，望二王子与姑娘海涵。”
我惊讶地望着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措手不及，一时语塞。李明轩却爽朗一笑，化解了尴尬：“无妨，玄大人之才名满天下，性情中人难免有误，何须言罪。我东齐之人，岂是小肚鸡肠之辈？”
玄染微微一笑，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深邃如夜：“姑娘不好奇，在下为何会将你错认吗？”
我心中疑惑，却未及开口，他已继续说道：“那位故人，曾是我府中的一名侍女，我们共历风雨，情深意重，甚至有过共度余生的约定。”
闻言，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眼眶不禁湿润。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他眼中有一片深邃的海洋，正欲开口，却瞥见李明轩投来疑惑的目光，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竟被他的言辞所动，连忙收敛心神。冷冽的夜色中，我轻轻启齿，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凉意：“玄大人，您寻找的，不过是一名侍女，何故千里迢迢至我东齐国？世间女子众多，如同繁草遍布，区区一名侍女，何必如此执着？”我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他闻言，神色未变，反而更加坚定：“姑娘此言差矣。那侍女虽名为侍女，却早已成为我玄染心中的知己，无人能及。”
知己？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中却泛起波澜。若真视我为知己，又怎会有那些不清不楚的瓜葛？我故意问道：“哦？既是知己，又怎会与其他女子纠葛不清？”
他眼神一凝，似乎被我触动了心弦，但随即又恢复平静：“姑娘误会了，我心中唯有她一人。更甚者，我与她早已许下白首之约。”
“白首之约？”一旁的李明轩低声重复，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即望向我，眼中满是惊愕与不解。我心中五味杂陈，望向玄染，他的眼神坦荡而真挚，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问道：“你说的那位，究竟是谁？与我又有何干？”
话音未落，他眼中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仿佛穿透了夜色，直抵我心：“你还敢说你不是雨雨？你怎能如此狠心，将我置于这般境地？”
我心头一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怔忡间，不知如何作答，心中却暗自叹息：既已有白首之约，又为何……唉，罢了。
李明轩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终于忍不住开口：“雨雨，你与玄大人之间，或许该有个了断。”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脸上满是痛苦与挣扎。我望向他，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楚。他对我情深意重，我又岂能不知？只是，命运弄人，我先遇到了玄染……
我再次看向玄染，他站在那里，剑眉星目，虽略显清减，却更添了几分玉树临风的气质。他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深情，仿佛能融化一切寒冰。我心中一软，几乎要脱口承认，却瞥见李明轩转身离去的背影，那背影中满是绝望与伤痛。
我狠下心来，再次否认：“大人怕是认错了人，我并非您所寻之人。”我垂下眼帘，声音冷硬如铁。
他闻言，脸色骤变，那双明亮的眼眸中瞬间涌上了难以言喻的伤痛。他苦笑一声：“看来，是我认错了人。”语毕，他转身步入夜色之中，任由风雨将他吞噬。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风雨交加，仿佛连天地都在为我哭泣。我闭上眼，任由泪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视线。
夜深人静，雨声淅沥。我独自坐在窗前，凝视着外面的暗夜与风雨。冷风穿堂而过，带着刺骨的寒意，我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却依然无法驱散心中的寒意。
“姑娘还未睡下吗？”门外传来春柳轻柔的询问声。我回过神来，应了一声，随即熄灭了即将燃尽的红烛，轻掩了窗扉。
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白天发生的一切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玄染的深情、李明轩的绝望、自己的挣扎与痛苦……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