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阴阳怪气

拍卖会场迎来了一小波高潮之后，终于是慢慢沉寂了下来。

卫逍一直坐在座位上，名片塞满了一口袋，想结识他的人络绎不绝，加上先前的风声，他们此刻才注意到，这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真有其事。

“卫爷，以后咱们的货走黑市，有您掌眼，我们都放心了！”

“是啊卫爷，以后要是有什么好货，也可以尽管联系我们，虽然路子没您的广，但也算是有点脸面，兴许能帮上一点小忙！”

……

人群终于散去，燕子还没有回过神来，双眼无神。

“卫爷，这可是一千五百万啊，要是祁爷知道就买了一个破碗，恐怕……”

卫逍笑了笑，示意她别担心，转而自己先站了起来。

两人先去签字，拿货交钱。

没想到段开瑞和方知鹤两人也在，只是一人坐在一边，似乎互不相识。

燕子心痛的去交钱，卫逍则是坐在一个沙发上签字。

已经先拿到货的段开瑞和方知鹤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等卫逍签完字之后，两人都颇有默契的一人一边靠着卫逍坐下。

“卫爷，一下就出手这么阔绰，看不出来啊！年纪轻轻的，很有魄力嘛！”

段开瑞先开口，脸上始终挂着皮笑容不笑的表情。

卫逍只是礼貌性的回了个笑容，转而准备起身。

但方知鹤一只手已经按了下来。

“卫先生，你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吗？一千五百万买个破碗，万一要是亏了，你这黑市二把手的位置还没有坐热，恐怕就要被祁爷赶出去了啊！”

卫逍云淡风轻的回道：“这个不劳您费心，麻烦让个道，我赶着回去交差，有缘再见咯。”

方知鹤收回了手，但就在卫逍起身的时候，段开瑞忽然再次开口了。

“听说祁爷收了个好宝贝？十二时辰墨水盘，可是个好东西，这个碗，就是用来装那个盘的吧？”

段开瑞转过身，面对着卫逍，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转而换上了一脸郑重的表情。

卫逍没有第一时间开口，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可是，十二时辰墨水盘有阴阳两个，你们只找到了一个，剩下一个在博物馆，而你们手上这个，就不担心是假的吗？毕竟只是传闻啊！”

“祁爷当初弄到另一个墨水盘的时候，听说也出了不低于这个青花碗的数，要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真是亏到姥姥家了呢。”

这人讲话阴阳怪气，但卫逍不想理会也得反驳几句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好歹也是我们掌过眼的，可您，段爷，见过那东西吗？既然没有见过，就按照传闻里的分析吧，总之你说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

说完，卫逍直接撇下两人，朝着门外走去。

方知鹤冷哼一声，看了眼段开瑞，直接走了出去。

而段开瑞则是不慌不忙的重新坐下，有一人端上一杯咖啡，恭恭敬敬的问道：“段爷，咱们要不要先派人跟着？”

段开瑞轻笑了一声，将咖啡端在手上，却没有第一时间喝。

“不用，是我们的东西，跑不掉的，只是这小子有点本事，奶奶的，我大意了，应该把价格抬高一点的。”

这位看似仆人的中年男人将头低的更低了一些。

“这是咱们拍卖会的规矩，最后一个压轴的藏品，您是不能叫价的。”

拍卖会的规矩？

“他黑市有黑市的规矩，我拍卖会就不能有我拍卖会的规矩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小子一次两次是狗屎运，能看中这么多的宝贝，就算是狗屎运，拉来也能当吉祥物用了。”

段开瑞说完，脸上重新换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站在身前的这人只好嗫嚅着双唇，顺着往下说道：“段爷，他可是祁爷的人……”

没想到这话一出，刚才还一片祥和的气氛顿时被打破了，段开瑞直接将咖啡杯摔在了地上，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说到底，就是我不如祁轩了呗？你给我记住，我这次布的局，百密无一疏！就算祁轩再聪明，也想不到这背后是我做了手脚，故意将这青花碗放出去，来验证墨水盘是不是真货，等到时候，我有无数种办法重新抢回来！”

被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的男人顿时大气不敢喘，连忙退了出去。

……

车上，卫逍终于舍得将盒子放下，他检查过碗底了，墨水盘并非是放在碗里的，而是要用这个青花碗扣住墨水盘。

碗底有阴阳两面，像是机关一般，如果墨水盘是真的，碗底就应该正好扣上。

当时他没有来得及细看墨水盘，加上有了裂痕之后，恐怕即使有机关，也得修复之后才能打开。

正沉思着，开车的泰迪忽然问道：“卫爷，咱们是直接去档口，还是去祁爷那里去？”

“去他那里吧，不然这东西放在哪里都不安全。”

汽车平稳的行驶了十分钟之后，在祁轩院门口停下。

卫逍抱着盒子走了进去，却见祁轩竟然还有功夫在院子的亭子内泡茶。

“你确定这东西是真的吗？”

会场里有祁轩的眼线，每一次叫价他都心知肚明，但之所以没有出手阻止，一是这些钱相比于器物本身的价值微不足道之外，还有更重要的意义，二是他相信卫逍，这种信任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积攒起来的，现在反而在他的心里筑起了一道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