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自白

姜芳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

“结婚五年，我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我男人就觉得是我有问题，每天都会骂些很难听的话，更是叫嚣着要把我休了，另外找一个。有天我受不了，就回娘家找了个大夫过来，大夫检查我的身体状况后，说我没问题，他却不信，说我与这个大夫勾结，把脏水推到他头上，那天晚上，我被打了个半死。之后，我再不敢因为这事找大夫过来了，但自这天开始，他虽然嘴上不肯承认是他的问题，心里却是明白了，于是开始酗酒，一酗酒，就会打我，说我克他，害他成了这个样子。  过了一段时间，这样的日子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在一天晚上趁他喝得烂醉，偷偷的跑到山里，往树上挂了一根绳，打算一了百了，没成想撞见了姜大石，我被他救下，他问我为何如此，当时我精神崩溃，就把肚子里的苦水全给倒了出来，然后他主动说要帮我解决问题，我将信将疑。

过了几天，他找上门来了，让我男人单独和他出去谈了一番话，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对我男人说了什么，我男人回来后脸色很难看。不过，从这以后，他不再酗酒，还自己去找了大夫检查身体，明确了他身体的问题，还吃起了大夫开的药，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面转变。

我觉得是姜大石帮了我，便买了一些礼物，上门感谢他，谁知他不是个东西，那天对我毛手毛脚的，要不是他妈回来了，他当场就要把我给强了。

我吓得不轻，匆匆离开了他家，不敢跟我男人说这事，之后见了姜大石都是绕着走。

就这样过了几天，姜大石又一次到我家来了，当时我挺紧张的，怕他乱来，但他倒是没做什么，只是当着我的面问我男人他身体好没好，搞得我男人很难堪，我也很没面子，末了，他说如果我们找的药吃不好，他那里有个很管用的偏方，如果需要，他可以抓几副送给我们。

我男人碍于面子，没有答应，姜大石倒也没有强求。

之后，我男人又吃了一个月的药，身体一点好转都没有，心里很不痛快，又酗起酒来，然后又开始像之前一般打我，我受不了，想到了姜大石所说的偏方，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硬着头皮去找了他，请他帮我买几副他说的偏方，他却说买药可以，但我得陪他一夜，我吓得立马离开了。

结果，第二天的时候，趁我男人不在，他上门了，带了几副药过来，我很紧张，但他只是把药放下，说要偷偷给我男人喝，然后就走了。

我以为他给的药就是治疗我男人那方面问题的偏方，没想太多，当天就偷偷把我男人平常吃的药换成了这个药，熬给我男人喝。

一开始的时候，没什么问题，甚至还有点用处，我男人的精力变得特别旺盛，我看到了一丝希望。

可，就在这药快要吃完的时候，出问题了。

那天早上我男人从地里劳作回来，突然就昏倒在屋门口，再之后，他居然瘫痪了，大夫说他是吃了毒药，脑子被破坏了，丧失了行走的能力，从今往后只能瘫痪在床。

当时我觉得天塌地陷，接着就想到问题出在姜大石给的偏方，我心里气不过，就去找他理论，结果……结果……”

说到这，她眼眶泛红，喉头哽咽，一时说不出去。

楚天云看着她，不发一语。

整理了一下心绪，她抬起头来，看了楚天云一眼，才咬牙说道：

“他就是个禽兽！”

楚天云脸色微沉。

无需姜芳芳补充这句，他也猜到姜芳芳去找姜大石理论时遭遇了什么了。

“之后呢？你就这么从了他，成了他的情人？”他面无表情的问道。

姜芳芳黯然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姜大石对我做出这种事情后，我想去找乡里人，揭露他，但他却威胁我，说那药是我偷偷给我男人喝的，我若是把这事给说出去，就说是我下毒害了我男人，还会说是我对他主动，到时候我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那一刻，我意识到这是姜大石给我挖了坑，而我还傻傻的跳进去了，我有怒不敢言，不敢把他说的事情揭露出来了，偷偷的跑回了家里。”

“从那以后，姜大石隔三岔五的就会来找我，即便是我男人在场，也会对我用强。”

“我男人虽然瘫痪了，但其它方面没问题，每次都气得七窍生烟，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把气撒在我身上，说我引狼入室，说我不要脸。”

“我心里也很委屈，听到他这么骂我，觉得要不是他不争气，天天酗酒，天天打我，我也不能着了姜大石的道，便反唇相讥，甚至起了点报复他的心思，有时候会饿他几顿，有时也会动手打他，全当出气，但是，我没有要害他性命的意思，直到有一天，姜大石又一次当着他的面对我做那事，他气得背过气去了。”

说到这，她又停了下来，满面凄苦。

楚天云眸光微微闪烁，回想了一遍姜雪向他揭露姜大石真面目时对他所说的那些话，倒是觉得对得上了。

姜雪当时说她男人不知从哪儿找了偏方，把自己吃成了瘫痪，然后附近的邻居听到姜芳芳经常打骂她男人，不给吃饭，姜大石时常出入，她男人死的那天晚上，姜大石衣衫不整的从这里离开。

按姜芳芳的自述，她折磨她男人，就是为了出气，她男人也是被姜大石给气死的。

当然，对是对上了，但姜芳芳有没有篡改事实，还说不准。

“之后呢？”他面无表情的问道。

姜芳芳看不出他的态度，心头微紧，颤声说道：

“之后，我不敢把真相告知他人，对别人说他是突然就莫名其妙的背过了气，因他父母都已经不在，他又没有其它兄弟姐妹，把控着弯角乡的姜德贵又不会管这种事情，其他人更不想管闲事，这件事就这么瞒过去了，我给他办了丧事。”

“因为这件事，姜大石又多了一个我的把柄，我只能任其摆布，久而久之，我也认了。”

说完，她低下头去，两眼晶莹。

楚天云直直的盯着她，想看看她是不是在撒谎。

她的神情很自然，流露出来的情绪也是真实，似乎，一切皆如她所说，她是身不由己。

他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若姜芳芳所说都是真的，那她的确不算是一个坏女人，相反还很可怜，明明是自己丈夫有问题才让她怀不上孩子，丈夫却把过错推到她身上，非打即骂，丈夫好不容易认清了自身，却又遭了姜大石算计，阴差阳错之下害得丈夫瘫痪，然后气死了丈夫，最终被逼得只能任由姜大石摆布。

他不由有些同情她。

当然，除了同情，倒也没别的想法。

“你，相信我说的吗？”姜芳芳抬起头来，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又这么问了出来。

楚天云深看了她一眼，说道：

“姜大石已经死了，我信不信的，不重要了，你……”

“不，很重要！”姜芳芳急声打断了他。

他微微一怔。

姜芳芳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脸蛋一红，又低下头去，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刚才有吻楚天云的胆子，这会儿却是没有了，因为她不知道楚天云到底信不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