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尨儿 - 美神 - 刘殿学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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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尨儿

尨儿一早起来去门前树下放尿,尿没放完,发现树下一个圆圆的木疙瘩,脚拨过来看看,一只红车。肯定是钱总家山子昨晚在这儿下棋丢的,丢了一只就损了一副,给他送去吧。世界金融风暴也刮到公司来了,听风声,公司各科室都要减人。要减人,肯定先减文凭低的。有机会,多在钱总跟前走走,说说话,也能给他留个好印象,否则,万一被减掉了咋办?到哪去找事做?现在,全国还有几十万大学生没地方分配哩。

尨儿系好裤子,来到钱家小红楼。

小红楼大门关着。

今天星期六,钱总要睡的。

尨儿想敲门,刚抬手,一想,不能敲,一大早把领导吵醒了可不好,走吧。可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脚已经在门前的红方毯上印出了两大大的脚印,这两只大脚印,要是让钱总认出来咋说?说得清楚吗?尨儿又回转头,笃,笃笃。用食指弯屈起来轻轻地敲了三下门。

钱总家的电子铁门是新的,尽管轻轻敲,还是很响,说不定连全人家都听到了。哎!这么响,哪像敲门?像是打门,要是钱总知道是我敲的,一定会说我低学历的人,到底粗。尨儿一吓,掉转头就溜。

刚溜到楼拐角处,听到钱总把门打开,问:谁?这么早!然后嗵!又关上门。

八点,公司各部门人陆续上班。

尨儿一手提着四只暖瓶下楼打水。公司规定,金融危机,大家过紧日子,各科室不准用电烧水,一律到楼后边的伙房打开水。

总经办打水一般都是尨儿,尨儿文凭最低,大专毕业,分到公司,没再往科室分,分到科室的都些研究生博士之类的,都是有一定专长的高材生,他就留在总经办临时打杂。

尨儿提着暖瓶刚走到二楼,听钱总一边上楼,一边跟人在说话:

怪不怪?今天早晨,天还没大亮,就有人敲我家门。我起来开开门看看,鬼影没一个,看看门前红方毯上还留下两只大脚印。我以为是司机小李叫我起来散步,可又不是小李的脚印。你说会不会是小偷?

那人说:难说,现在小偷胆特大!以前只偷一般住户,现在呀,专撬高级别墅!

尨儿听了,不知怎么办才好,摸摸口袋里那只红车,想趁机给钱总解释一下,省得弄出什么乱子或其他不必要的麻烦。一抬头,钱总从三楼折回头跟司机小李下楼往外走。走到二楼拐角处,跟尨儿迎面相撞。

钱总,嗯……

尨儿,打水去?

嗯……

尨儿突然发现钱总今天好像故意跟他说话,实际上,问不问他去打水都没关系,总经办、会议室和活动室的开水,一直都是我尨儿打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肯定醉翁之意不在水,他是想趁机看看我的表情,看看我的脚,像不像进他家别墅的那双脚。尨儿偷偷瞟了钱总一眼,钱总一边问他话,一边好像拿眼看他的鞋,很明显,钱总想看看门前红方毯上两只脚印是谁的,否则,他为什么要问我打水去?我天天去打水,为什么今天要问呢?……不对,这件事一定得心平气和坦然自若地向钱总解释一下,否则,会更说不清楚的。其实,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不就是一只棋子吗?犯得着这样畏首畏尾?犯得着这样小心翼翼?好,将水瓶送到钱总办公室,顺便跟他说明这事不就完了?

尨儿把水瓶放到总经办,钱总不在。

等一会吧。

等一会还不如先去趟厕所,先做一下准备。毛病哩,跟当官的说话,尿多!不知咋哩,觉得全身的小坎儿井,都暗暗地一起往下边小水库里集中。赶快先去放泡尿,要不跟钱总说了一半,要尿尿,那多不好,那会给他留个啥印象?现在留谁不留谁,大家文凭都差不多,就凭领导对你的印象。

尨儿溜进厕所,正哗哗作业,忽听身后弹簧门吱呀一响,又进来一个人。

尨儿转过头,旁边大镜子里看到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钱总!

尨儿突然觉得浑身一紧,就全乱了,心也嘭嘭地跳开了,尿线线越来越细,最后还是断了,那小水库里还觉得热热的,暖暖的,咋使劲也出不来线线了,赶紧往尿池一头挪,挪出好宽的地方留给钱总。

钱总目不斜视,只顾作他的业,在厕所里,随便对别人看,是不好的,只管尿就是了。钱总尿得很快,也很响,十二寸泵似的,响得那样旁若无人,那样畅快,一会儿就痛痛快快响完了。一边快活地打着寒战,一边捋手里的东西。捋干净了,才对旁边人看,看是尨儿。

尨儿脸红得要出血。

钱总一边拉裤链,一边问:咋了尨儿?

我,我……

你不放尿,到厕所来干吗?

不,不是,我,我习惯一个人……

钱总听了要笑,说:喏,大小伙,都快要结婚了,快做大人事了,还这么害臊?男人跟男人在一起,大同小异,有啥好害臊的?没出息!钱总说着,随手拍了下尨儿的屁股。

钱总这一拍,彻底拍闭尨儿的尿路,钱总走了,剩下尨儿一个人,咋使劲,也出不来尿线。

尨儿看看表,上午时间不多了,下午再找钱总谈吧。他要下班,又觉得小腹胀胀的,就回头上厕所。

到了厕所,咋使劲,就是不出尿线线。这叫咋怪的?钱总手上有魔法?他一拍,就把尿线线拍进去了?不信,再使劲。再使多大劲,闸门也不开!这咋办?闸门不开,里边还在不停地往小水库里集中,这不要命嘛!

尨儿赶快偷偷去楼后边的机关门诊。

大夫看看说,急性神经性闭管。叫他躺下,拿根软软的细管子一捅,闸门开了。

尨儿没事人一样,又回来办公室。

一会,下班铃响。

走到二楼拐角处,尨儿又看见钱总站那儿跟另一个人说话,好像在说某个小伙虽然没什么高学历,水平比较高,就是人太黏糊。

尨儿站住了,听。钱总说的这人该不是我吧?我是没有高学历,只有大专,现在博士硕士研究生,多如牛毛,大专文凭在在这个高科技公司里,只能归到幼儿园大班去,能得到领导一声认可,是非常不错的。钱总说我黏糊?我这人黏糊吗?我什么时候迷糊过?我有这毛病?哎呀!早晨把脚印印在钱总门前红方毯上,没立即向钱总解释一下,解释一下不就好了?钱总还说我黏糊吗?我必须开诚布公地跟钱总谈一次才对,否则,在领导脑子里的印象,会越来越糟的。问题就在这儿。

钱总,嗯……

钱总停住跟那人说话,转身望着尨儿:有事吗?

尨儿颤颤地说:也没,没什么大事。如果您有时间,就是说不太忙,也就是说没有十分着急要处理的事的话,我,我希望必须马上立即向钱总解释一下……

钱总马上丢开那人,转身正面对着尨儿:你有什么事,这么拐弯抹角,又是必须,又是马上的?

尨儿正色说:我想问您,不,或者说是向您打听一下,您家最近丢东西没有?尨儿看着钱总的脸,啊,您别误会,我指的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钱总有些莫名其妙,吃惊地问:丢东西?丢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这么说,这东西不是你家的了?

钱总更加吃紧起来:你指的什么呀?我一时间怎么想得起来?家里到底丢没丢东西,我哪知道?我得回家去问问家里人才知道,对不对?

那你问吧。再见!尨儿要走。

钱总见尨儿神秘兮兮的样子,可能是旁边有人,不好说明,就跟着下楼去,叫住尨儿,顺便用指头在楼梯扶手上写了个车,问尨儿是不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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