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风起云涌（四）

第39章风起云涌（四）

立春之后，皇上领着几位皇子去不远处的大青山祭祖，祈求新一年的祥和安宁。

虽然年夜宴时，已经见了阿津一面，出发之前，苏恒还是再来同她道了别，毕竟，此番一别，还真不知能不能回来。阿津神色不大好，轻诺的离去给了她太大打击，一时恹恹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苏恒心里怜惜，面上却也不知可以说些什么，二人没说上两句话，阿津便道别回去干活了。在她身后，苏恒轻叹了一口气。

二皇子狗急跳墙，准备直接在老祖宗的面前弑兄杀父，门客劝谏，说即使如此待上了皇位，也难平众口。但二皇子已然无暇顾及，“管他的，那都是后话，我只有登上了皇位才有命考虑那么多。”

放手一搏，苏恒也很难否决二皇子的决定，一旦错过这个机会，依成烨的脾性，只会赶尽杀绝。士兵不可上山，二皇子安排了成轩领着队伍在山下候着，他带着苏恒打头阵，计划先控制住皇上，尽量争取到诏书，便是得不到也没关系，杀人灭口罢了。

“轩儿还没到？”上香前，皇上忽然扭头问道。

成烨笑而不语，冲着二皇子，示意他的人他来答话。二皇子谄媚笑道，“回父皇，三弟身子不大舒服，晚些时候到。”

皇上面无表情，“苏恒站到他往日站的位置上，先皇们老眼昏花，大抵是瞧不出来的。”堂间一时静默，大家拿不准皇上的心思究竟如何，老侍卫冲苏恒使了个眼色，苏恒适才心领神会地照着皇上说的做。

“一敬上苍，愿此年风调雨顺。”

“二敬列祖，愿此年百姓安居。”

“……”

唱敬辞的侍卫高声喊着，不远处有乐师在奏乐，琴声悠悠传来，萦绕在堂间。

行完礼，群臣退下，只留皇族子孙，依照惯例，皇上要对其训话。按计划，二皇子将会在训话之后，寻个由头留下来和皇上说会话，在那时就同皇上摊牌。

其他的大人从祭祀殿里出来，纷纷寻块地方歇脚，苏恒独一人站在距离大殿不远的地方，凝望着大殿，眼神里透着疲倦。

“在等什么？”是成烨，只他自己。

苏恒行了礼，回道：“没有。”

“是吗？”成烨拢了拢袖子，笑道，“在等我二弟发信号吧。”

苏恒一蹙眉，没应答。

成烨慢慢走近，挨着苏恒，威胁道：“不要说我不照顾你，如果你今日命丧于此，我就送那个你欢喜的女官下去陪你。”

“你……”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什么都不做，大家都安然无事。”成烨低头佯装整理衣角，语气轻柔：“二弟手里的东西，我可以帮你拿到。如何？”苏恒定定神瞧着眼前已经不再是少年的成烨，颇有感慨，一时无话。成烨进一步说道：“我本可以不顾你，任由你跟着他死，可我不愿这样。记得从前我们也算是顶好的知己，后来为了穆宁的事，你一直记恨于我。我从前不明白，穆宁与你何干，别人明哲保身都来不及，你又为何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与我为敌。后来想想，或许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友情。我对你亦是如此，你难道没有想过，你当初不顾父君盛怒，非要上谏那个姑苏城主李子勤，为何可以全身而退？你以为这都是我那好二弟在替你周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