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一统中原第七十七章郑氏屈服
就在郑兴为不能见到唐皇而发愁时,福州的郑芝龙更是急得吐血,在郑兴出城后的第三天,唐军已经将福州北面的小县城全部拿下,郑芝龙顿时陷入了去留两难的境地,犹豫不决之间,唐军首先攻下了福州东面的连江县,接着拿下了长乐县,将福州郑军海上的退路彻底堵住,再慢慢向福州增兵。
福州是闽越国的都城。无诸依冶山建城,人称冶城,晋时又改名为子城,唐开元十三年,子城改设福州都督府,福州就此定名。北宋时期,福州太守张伯玉倡导编户植榕,令“榕荫满城,暑不张盖”,使福州又有了“榕城”的美誉。
郑芝龙听到连江,长乐两县被唐军拿下时,反而死了心,吩咐将福州的大门紧闭,不理不管,一心等待郑兴请降的结果,福州的唐军兵马越聚越多,三四天后,已达到六七万人,现在郑军就是想出城也不能了。
望着城下旌旗飞扬,密密麻麻的唐军,就是那些以前还想和唐军交战一两场的郑军将领心中也软了下来,打消了和唐军交战的主意,只是他们不知郑兴和唐军谈得如何,只能等待。
城下的唐军却不愿等了,接连射了数封劝降的书信,要求郑芝龙马上投降,唐军还摆出一幅进攻的架式,看着城下唐军杀气腾腾的样子,郑芝龙屡实为难,他当然不愿向下面的唐军投降,要降也该向大唐的皇帝投降才对,这关系到他们投降后的待遇问题,只是不投降又怕城下的唐军真的进攻,只是重新派人与唐军谈判。
郑兴不在,郑明和郑森的意思差不多一样,若不是福州被围,他还要鼓动郑芝龙出海重新当回海盗,而杨耿伤势还没有好,郑芝龙想来想来,不顾郑彩曾领军偷袭过唐军,只好派他出城与唐军谈判,希望能拖到郑兴回来,城下的唐军可以暂缓进攻。
为防止唐军趁机抢门,郑军甚至不敢打开城门放郑彩出去,而是直接用吊篮将郑彩和他的几名亲兵送到了城下。
此次进攻福州的主将正是田见秀,他得到了皇帝的亲自指示,郑军前倨后恭,如今到了山穷水尽时,还打着原来的算盘,必须让郑家尝到苦头,才会允许他们投降,否则谁都会认为唐军可欺,打着拼得过就拼,拼不过再投降依然有高官厚禄的主意,当然也不能将郑军逼急,让郑军干脆拼死抵抗,如何拿捏,就得田见秀自己拿主意。
郑彩被唐军的士兵引着通向主将的大帐,两旁的士兵手按刀柄,杀气腾腾的望着他,郑彩反而放下心来,他做海盗多年,在刀山血海中也走过数遍,又如何会把这点阵仗放在眼里,反而是昂首挺胸,进入了田见秀的大帐。
“大明福建水师副总兵郑彩见过大唐田大将军。”郑彩见到高坐在上的田见秀,只是淡淡的行了一礼。
听到郑彩自报名号,唐军的各个将领都咦了一声,倒没有想到郑芝龙会将手下如此得力的肋手派出来。
田见秀毫不客气:“郑将军来此,莫非已答应投降不成,那就打开城门让我军进入福州,也可使福州免于一场兵事,本座可保福州军民无恙。”
坐在两侧的唐军将领也一个个嚷了起来:“投降,否则我们杀进去!”
郑彩面不改色,回道:“郑某今日来此,正是要告之田大将军,福建上下均有意向贵军投诚,只是我方已派出人员去见唐皇陛下,如果唐皇答应我方的条件,福建全省上下自会向贵军投诚,田大将军又何必心急。”
田见秀哼了一声:“条件,你们现在还想谈条件吗,你们早已失去了谈条件的资格,早点投降才是正事。”
郑彩侃侃而谈;“田大将军此言差矣,我军在城中尚有数万精兵,海上更是有一支无敌的水师,如何不能谈条件?”
田见秀心道:“若不是看在水师的份上,恐怕皇上理也是懒的理你们。”口里却道:“什么水师又有何用,能救得了福州吗?”
郑彩不由一窒,心中大呼失策,如果能在唐军围城之前果断放弃福州,撤到海上,恐怕此时也不会被围,就是和唐军谈判起来,也远比现在好的多,当初大家只是不愿到海上漂泊,倒是没想到唐军会先围城,使己方失去了讨价还价的资格。
田见秀见郑彩动摇,趁热打铁道:“若是贵方无条件投降,我皇可能还会念几份情份,福建上下官吏不失荣华富贵,若是现在还妄想谈条件,我皇一怒之下,恐怕于贵方并非好事。”
郑彩心中刹那间转了千百个念头,还是叹了一口气:“即如此,那还请田大将军能否暂缓进攻数天,郑某回去向巡抚和福建其他官员回禀,说服他们向贵军无条件投降。”
见郑彩屈服,田见秀脸上展开了笑容:“好,我可以给你一天时间,明日此时若福州再不投降,我军马上攻城。”
郑彩点了点头:“即如此,郑某就先回城中,告辞了。”
“好走,不送。”
看着郑彩走出了大帐,马继先忍不住向田见秀问道:“大将军,若是福州明日不降,难道真要攻城?”
田见秀自信满满:“放心吧,郑芝龙是一个聪明人,他一定会在明天投降。”
郑彩照样是用吊篮拉上了城头,他一上来,郑明,杨耿等人就急不可耐的询问道:“如何,唐军可愿暂缓攻城?”
郑彩回道:“唐军今天是不会攻城。”
众人松了一口气,杨耿却是心细,听出了郑彩话中之意,大吃一惊道:“今天不攻城,明天又如何?”
“若明天我们还不投降,唐军就会全力对福州进攻。”
郑彩的这句话仿佛石破惊天,打得郑军各个将领都摇摇晃晃,郑明怒道:“大哥,唐军太目中无人了,他们若要进攻,就让他们来吧。”
郑芝龙却不答话,向郑彩问道:“依你之意,我军该如何是好?”
郑彩回道:“大哥,如今形势逼人,莫如就依唐军之意,明日出降。”
郑明重重的在城垛上拍了一下:“我不同意,没有谈条件就出降,那岂不是一无所获,若是唐军翻脸,莫说做不成官,就是想成为富家翁恐怕也不可得,大哥千万不可答应,老五是猪油蒙了心,去一场唐营,恐怕就把自己当成了唐军中人,才会反过来向我们劝降。”
郑彩大怒,没想到郑明会怀疑自己的用心:“愚不可及,当初若非你们强烈要战,现在大哥已是福建总督,又如何会到这个地步,我们已身处唐军包围之中,早晚要降,当然不如早降,至于条件又有何用,,即使大哥照样做了福建总督,我们一投降就是别人的属下,若是唐军要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就能躲过不成?”
郑明大为不服,正要反驳,郑芝龙已听得心烦意乱,摆手道:“好了,不必争了,传我命令,全军向城下的唐军投降,也不必等到明天了,今天就降了吧。”
众人一时都哑然,没想到郑芝龙会如此决然,郑明张了张嘴,还想再劝,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默默的走下了城头。
得到向唐军投诚的消息,郑军一个个都松了一口气,即然黄土隘这样的险关都能被唐军攻城,福州又能守多久,如今能休面投降,当然最好不过。
郑芝龙回到了府中,忍不住唉声叹气,他在城头上时说得决然,内心却如刀绞一般的心痛,不要说以前纵横海上时自己俨然是一方霸主,就是归顺明朝后,也一直顺风顺水,到如今更是贵为国公,这一切,随着向唐军的投降,犹如落花流水一去不返。
可以想象,无论最终唐军让他做不做官,官大官小,他今后在唐军中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要想回到从前的风光,那是想也不要想。
郑芝龙正在伤感自己时,他的夫人田川氏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向郑芝龙福了一礼才开口道:“老爷,不好了,大郎离家出走了。”
自己的思绪被打断,郑芝龙不由大怒:“这个小畜生,就会添乱,他为何要出走?”
郑芝龙一发怒,田川氏不由大惊,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头:“对不起,对不起。”
郑芝龙略一思付,就肯定郑森定是知道自己下令投降唐军,他为之不满,才要离家出走,见田川氏还在磕头,不耐烦的道:“好了,你下去吧。”
田川氏抬起了头,嗫嚅的道:“老爷,要不要派人寻找大郎?”
郑芝龙暴怒起来:“不要管他了,福州就这么大,过几天他自然会回来。”
田川氏不敢再言,爬起了身,迈着细细的小碎步离开,郑芝龙又独自呆了半响,郑彩等人来到外面向他请示道:“大哥,将土们都安排好了,可以向唐军投降了。”
郑芝龙留恋的看了看府中一眼,这是巡抚衙门,以后肯定是轮不到他住了,想起以前曾经能得到福建总督的职位却被自己错过时,对郑森的离家出走更是愤怒,小畜生,若不是迫不得已,你以为老子愿意投降啊。
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郑彩只好又催了一遍:“大哥,大家都准备好了,就等大哥发话了。”
“知道了,催什么催。”
众人只好在门外等着,这次郑芝龙倒是没有担搁太久,他整了整自己的仪容,对着厅中的大镜子看了几遍才出来,看出福建上下的官员都站在了外面,郑芝龙清了一下嗓子:“传我命令,将城门打开,咱们出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