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究竟是谁

“不行，阿耀给我的任务就是带着你走。”秦霜颜兵不同意巩依依的决定，“你去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不可能让你去冒险。”

巩依依大大的杏眼望着他，眼眸中尽是坚决之意，同时还有一种微不可见的怀疑。

不知道是不是方才发烧的缘故，巩依依感觉到自己那种能力忽然开始在秦霜颜身上起了作用。

她能够听到秦霜颜的心音，感觉到他所说的话中有那么一丝一缕并非真心。巩依依沉默了下来，她能够感觉到秦霜颜阻止的态度是坚决的，然而她就是能够察觉他有那么一种异常。

秦霜颜只是觉得巩依依的反应不寻常，但是他不可能真的明白巩依依发现了什么。

那是一种伴随他带她离开凌天耀而产生的小小的希冀，当他们在长蛇谷中遇到危险的时候，秦霜颜在震惊和咬牙拼杀中，竟然有了一种快意。

或许那些人是朝着巩依依这个九天神女而来的，或许他们的目标不只是东陵太子，还有凌天耀。如果那样的话，被围长蛇谷中的凌天耀或许会受伤，甚至有可能会死……

一旦假想到这个结局，秦霜颜的心底就会升起细微的战栗。

然而，他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他深知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去假设凌天耀的死亡，但是不能是他也不应该是他。秦霜颜是凌天耀的好友，甚至他们是彼此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的人。所以秦霜颜当即否定了自己这样继续想下去，然而那种瞬间的念头却没有那么容易沉寂，而是在他心中蛰伏起来。

如果是寻常人，自然不会对一个瞬间的想法有什么感觉，哪怕是知道也会一笑而过。但是巩依依不同，自从遇到雪狼之后，她到过祭殿，脑海中有了别人没有的一些知识，这些东西虽然在眼下并未发生什么作用，但是她自身也开始产生点滴的变化。

东陵汗王被袭击时开始，她能够感知到人不好的意图，秦霜颜心中具体想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就是可以发现那种蛰伏如微小毒蛇的想法盘踞在秦霜颜心中。

巩依依转过头去看着红云，所幸的是，在她身边唯二的人中，至少红云的感觉没有变。

“红云。你怎么想？”巩依依的心很乱，她不知道凌天耀现在怎么样了，只是这一点就足以摧毁她所有的理智，她需要外人的的介入来让自己思考。而她很清楚，那个人不应该是秦霜颜。

红云被点了名，正在小心照顾不安分想要从被子里跑出来的龙凤的她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一旁的秦霜颜。显然，巩依依更多时候会询问的对象并不是她，红云感到有些奇怪。

“主子，我和秦公子的想法一样。大殿下征战沙场多年，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雏儿。他身边还跟着暗影，红杀也会尽快赶到。那些黑衣人的本事我大概知道，虽然人数上占了优势，但是在大殿下手里应该不至于不能抵挡。”

红云说话比较直接，没有太多的思考，但是和秦霜颜的判断近似。巩依依瞥了一眼秦霜颜，灯光中他那张不输女子美貌的脸有些微微的僵硬和苍白，似乎对她的不信任而感到难受和吃惊。

“既然大殿下占着优势，我们应该可以回去找他……”巩依依终究有些心软下来，她不知道秦霜颜为何会给她那种不好的感觉，但是直觉同样也告诉她，这个人并不会害她。至少看在这一点上，巩依依些微地放下了提防。

秦霜颜正在出神，忽然听见巩依依的语气微微松软下来，不由转头去看她。巩依依咬了咬开裂的唇瓣，对秦霜颜道：“二哥，我知道，你带我出来是阿耀的命令。我也知道如果我没有安全地逃出来，对阿耀来说我就是个累赘。但是我现在不是已经安全了吗？我不能什么都不做，你明白吗？阿耀的情形……我们从谷中出来的时候那样的情形，我放不下心，让我自己安全就好，我办不到，换成你重要的人出了事，你也办不到。”

如果放在过去，或许秦霜颜不会有这么直接的体会。但是现在情况变得不一样，秦霜颜心中有了巩依依，在他们的马车冲出来的那一刹那，秦霜颜感觉到了真正的恐惧。如果他们没有逃出来，如果马车被大石压中，秦霜颜可以确定自己会舍弃自己毕生功力来保住巩依依。

所以，他现在就算是万般不愿巩依依回头去找凌天耀又如何？他知道那种恨不得自己代替对方去死的心情是怎样的，自然也就不可能阻止得了巩依依。

“再等等。”秦霜颜终于开口，这一次，巩依依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那种不妥的危险情绪，“你需要养好身体，而我们需要消息，如果他们没事，狼青应该很快会追踪到我们的行迹，等他告诉我们情况再行动。”

随后秦霜颜补充道：“我最多能够让步到这样，阿耀不会高兴看到你冒险，所以必须等我确定他们的情况。”

“好！”巩依依用力点了点头道，“但是如果阿耀有了消息，你不能拦着我。”

巩依依明亮的眼眸注视着秦霜颜，丝毫没有离开他的脸，如果秦霜颜再有任何动摇，她会带上红云自己行动。秦霜颜看着巩依依，他知道她的脾性有多倔强，而他，从来都不是那个能够让她为止改变决定的人。

秦霜颜慢慢地吐出四个字来：“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