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跟他走
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他以为这样的感觉是那些文人写出来的,现在,他明白了,不是写出来的,是心感动了自然而然就有的。
当他的小小的女儿走进他的视线,一点都不生疏的叫他爸爸的时侯,他觉得他的放手是值得的、让他欣慰的,也是让他庆幸的。
“杨毅,今天晚上杨光和豆豆要回来吃饭吗?”朱茵进来打断了他的思考。“叔叔阿姨想豆豆了。”
“哦!我问下糖糖。”他抬眼看了看朱茵,马上发了个微信给糖糖,糖糖很快地回复说可以。“可以的,让厨房把菜准备好就行了,等会我去做,豆豆喜欢吃我做的菜。”
“行,我告诉厨房。”朱茵看了看杨毅,心里有些落寞,从他得知豆豆回来,不,不,应该是莫书带着豆豆回来,他的神情就经常陷入一种莫名失神的状况,她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喜还是在忧,或者是又喜又忧的。三年前,他忽然胃病住院,是她衣不解带地照顾到他出院,而后又借机带着儿子住进了他的这个宅院,他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只是在某次她偷听到他们三剑客的谈话,他说:她要住就住着吧,莫书知道了,心里会好过些。
对于他而言,她住在这里,只是让他的莫书安慰。
他让她住在这里,别人说他们在一起了,别人传言她是他的女人,他从不反对也不承认,只有他和她知道,他们之间有那么一点事,也不过是解决男女生理需要而已,他对她没有感情。她象一个女人一样照顾他的生活起居,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她想,总有一天,他会感动的,即使不感动,也会习惯的,不是说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吗?习惯了就再也甩不掉了吗?她等着他被她感动,也被他习惯。
只是他淡漠的表情,她不知道哪一天他才能被她感动,也不知道哪一天她才能让他习惯。
“朱茵,豆豆要过来住段时间,你看,你能和子健搬到另外的房子去吗?我想和家人一起陪陪豆豆。”杨毅在她转身出门的时侯,说了句:“麻烦你了!我想和我女儿好好呆呆,你可以住到旁边的厢房。”
“好!我明白,我马上收拾一下,你女儿的换洗衣服买了没有?没买的话,我去买。”她回过头问她,一脸的淡然。
“我买了,她爷爷奶奶也买了很多,小倩和文文都买了的,你不要再费心了。”他看着她:“朱茵,我有女儿已经很知足了,我给不了你什么承诺,在我的心里,她和女儿是最重要的,我不想再耽误你,你应该会有更好的未来,你的公司我们会按之前的方式照旧下去,这个月开始,她会去你公司执行我之前的工作,我想,你最好搬回你自己家去吧,实在很不方便。”
“可是,她现在和糖总在一起!”
“没错,但是这并不妨碍我爱她和我们的女儿,我是个固执的人,朱茵,抱歉。”他交叉着自己的双手。
“杨毅,刚好,我也是个固执的人,没关系,我们很配。”
“我和她到现在都没有离婚,你固执是没有结果的,我固执是因为我知道她心里有我,这是我们俩的区别。”他弹了弹烟灰,淡漠地看着她。
“你等的又有什么意义?她和糖总那么恩爱,你心里不膈应吗?”朱茵走过来,轻轻地说:“如果你完全不在意,你和她怎么可能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别抽了,你的身体不适合抽烟。”拿下他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我先收拾我的东西出来。”
她款款走出这间房,他的视线在她的身影消失而失神。
膈应吗?膈应的吧。
他现在不敢见她和糖糖,是在躲避,他知道,他不敢看到他俩幸福的样子,甚至她的笑都会让他心里烦燥。
我,会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吗?莫书?
“杨毅,豆豆要回来我们这里住吗?”老母亲和父亲进来问他。
“是。”
“那好,那好,我们得准备些她喜欢的菜,点心,对,对,我们要准备些点心,豆豆和她妈妈一样喜欢吃蛋挞,银丝饼,我们得准备。”两个老人唠叨着。
“妈,你们别操那么多心,年纪大了,让厨房做就好了。”
“呃,我们还能给豆豆做几年啊?儿子!”老人忽然说了句:“她妈妈能让我们见见吗?我们想见见莫书,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行不行?”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现在和糖糖在一起,她能让豆豆回来认我们,她已经很善良了,我怎么可以还要求她其他的。”
“我和你爸找她,你不见就不见,可不可以?”老人又说了一句。
“不要打扰她了,真的,不要了。”他摇摇头。
唉!
老人叹了口气。
“朱茵在收东西,是怎么回事?”老父亲问了一句。
“豆豆要回来,我不想她看到一个和我们无关的人住在家里。”他淡淡地说。
“你们在一起两年多了,你让她搬出去,是不是太残忍?”
“我在她搬进来的时侯就说得很清楚,她要的东西我给不了,我没有那个打算和她有任何发展,是她坚持要搬进来。”
“在外人看来,你们就是一家人,这样做,是不是不好?”
“我不知道好不好,我只知道,我对她没感觉,我的女儿回来了,我不想让豆豆受伤害。”
“那我们劝劝朱茵。”老人出去了。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快下班了,豆豆和杨光要回来了,他要去厨房给他的宝贝准备吃的了。
杨群杰带着徐画到了那套位于学校旁边的小区,这是一个老小区,是他用他赚的第一笔钱买下来的房子,名字是他和徐画的名字,那时侯两个人还没毕业,还不能结婚,这套房买下来的时侯,当两个人的名字出现在房产证上的时侯,他很激动,这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房子打开,并没有封闭的味道,房子保养得不错,一看就是经常有人在维护,房子不大,75平方,是个小两房,买下这套房的时侯,手中没有太多的闲钱做装修,便做了简单的装修,花钱最多的是在书房和衣柜。
“还记得我们挑中这个房子的时侯,我是多高兴吗?这个房子真好,有长长直通两个卧室的阳台,我们的主卧阳台,可以打通,你的画板可以放在那里,你画累了就可以上床睡觉。”他打开门,带着她到了主卧。
“画儿,你来!”他狠狠地牵着她的手,走进通着的卧室。
卧室还是90年代的装修和软装,被子是以前的百子图的被套,是他买了房后,他的奶奶送过来的,床单也是当年的床单,她当年留下的画板还在那个位置,她画过的盛开的荷仍然在画板上,这样的场景在她的梦里出现过很多次,那次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画完荷就走了?她回想了三十一年前的那天。
那天是六月的最后一天,而她已经毕业,她也接到了汤姆的邀请,办好了所有的手续,而她在离开与不离开之间抉择,那天她心烦意乱,机票是晚上的八点的。画这幅荷是上午,终于还是心烦意乱,没有画下去。
她想她应该要整理些衣服的,这个房间的衣服都是他买的,如果离开,不应该带走。所有他们的家人留给她的东西都不应该带走。
于是,她去了学校,准备去收拾学校的自己的东西。
毕业前的学校,处处透露着毕业季的忧伤。
大学四年,热恋的、分手的、暗恋的、表白的,在校园随处可见,马上就要海角天涯,冲动也就这么一回吧。
她走在校园,沿着平时她和他走过的最多的路慢慢地走。
时间真快,眨眼四年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