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从我的脑中心里滚出去(3)
酒保刚递上来的大杯啤酒已经一口喝下,凌绍把被子往吧台上一放,再来一杯的声音刚落,一杯啤酒就放到了他面前。
“我请客。”
即使凌绍的确喝得有点多,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秦漫妮。
“谢了。”有酒不喝是傻瓜,他从来不会放过送上门的东西,灌了几口啤酒后,他笑着说,“可惜我不是李恪,所以你不用在我身上花时间。”
“我们各自都有想得到的人,不如合作。”
“怎么,秦小姐想让我帮你追李恪?”
“我只要你帮我爸爸抓到李恪,到时没了他,你既不用担心叶真希被抢,而且还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酬金,这么合算的买卖,相信身为赏金猎人的凌绍不会拒绝吧?”
赏金猎人的身份已经被调查出来了,凌绍似乎也不吃惊,只是更加确信了d博士的不简单和对李恪势在必得的决心。他虽然有些醉,脑子却十分清楚,无论怎么计算,答应合作都有太多好处。
“诱惑力很大,不过我不明白,以秦小姐和李恪的关系,你有大多的方法让他喝下安眠药,或者直接骗他去见d博士,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望了他一会儿,秦漫妮好像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我爸爸要他的人,而我,人和心都要!”虽然有太多的方法可以得到李恪,但她对他的感情毕竟也是真的,所以相对的,就不可能只满足于得到人了。
“哼,想不到李恪还真有魅力,连秦小姐都对他心动了。”凌绍笑得很狐狸,让人看不透到底是赞叹还是讽刺,不过秦漫妮并不在乎他的看法,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收买凌绍才是她的目的。
“考虑得怎么样?”
“既然秦小姐来找我,应该也对我的做了调查,只要给钱,没有我凌绍不接的工作。”
“但李恪毕竟曾经救过你,你真的会背叛他?”
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下,凌绍冷笑,隐约间散发着一丝蛊惑力,在他的字典里没有背叛两个字,就算救过他那也是曾经的李恪,而不是现在恢复了记忆动不动就摆王子架子的臭小子。
“我凌绍的字典里只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突然靠近秦漫妮,探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开口,“我们是同一种人,相信秦小姐一定最清楚了。”
真是像毒药般的男人。
在凌绍离开时,秦漫妮有了这种感觉。
出了酒吧,晚风迎面吹来,让他清醒了不少,却也感觉内心的空虚像个大洞越渐深不见底,风一吹,就会隐隐作痛。
掏出手机,翻出号码,却怎么都按不下通话键,反而阵阵的头痛引得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只好跑到一边倾肠而吐。
叶真希和夏目从旁边经过,却没有谁注意到喝到吐的凌绍,一对相爱的人就此擦肩而过。
“真的不跟我一起去吗?”
“不了,本小姐魅力太大,担心他们两个又会为了我大打出手。”
夏目寒,看来叶真希自恋这一点也跟凌绍很配。
“走了。”
“走吧。”
分开时,谁都没看到对方脸上伤感的表情,叶树的死对她们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不可能就此遗忘。
到李恪和凌绍住的小区时,夏目没有直接去他们的房子敲门,其实是很怕来开门的是秦漫妮,所以特地在小区的凉亭里坐了好一会儿才打了电话。
“我在你们楼下的凉亭,能不能下来一趟?”
手机那头是李恪过长的沉默,就在夏目以为自己该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然后挂电话时,他终于说了下来的话。
其实自从那次在医院分开后,两人就没再这样面对面了,夏目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只会傻傻地看着李恪走近她,就是讲不出一句话。
我很想你。
我很喜欢你。
这些话卡在喉咙吐不出来,久久地凝望后,确定他真的在等她说话时,夏目湿了眼眶。
“我一个朋友死了,就在今天,因为他喜欢上了一个不能喜欢也不可能喜欢上他的人,所以死了……那个他喜欢的人的拳头打碎了他的心,他摔在马路上时,正好一辆卡车开过来……”
李恪其实听不明白她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却因为她比哭还难过的表情而感受到了心疼,扑天盖地的让他的心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沉默间,他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伤口已经愈合了,却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注意到他的视线,夏目说着没关系,已经不痛了。她想,自己这么说着,也许他真的以为就不痛了,可是她的心其实很痛。
“怎么不讲话?”
“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对我已经无话可说了吗?”
他们还没有分手,还是男女朋友,这种时候,身为男朋友的他,不是应该抱抱她吗?秦漫妮的事情也是,不是应该向她解释的吗?为什么却只会像个木头一样站着不动。
想起受伤的相田彻现在还在医院,想到自己受伤时李恪也没有来关心过,却在情人节亲吻着别的女人。所有的不满在一瞬间挤爆了夏目的脑子,她想发泄,她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要被逼疯了。
“你凭什么让我时时刻刻地想着你,却不给我一点回应!从我的大脑里滚出去,从我的心里滚出去!是谁……到底是谁允许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在我心里变得越来越重要的!。”
她吼着的声音几近哽咽,眼泪噼里啪啦就下来了,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而事实上她也的确受了莫大的委屈。即使头发再短,衣服穿得再男孩子气,但那张脸却十分清秀,她再坚强,也不过是个女孩子。
夏目觉得自己在李恪面前总是变得不像她,像现在这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以前根本是想都不会想的事。
那种让自己的心不断坠落,看到自己一点点改变却阻止不了,其实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抱歉。”张了张嘴,李恪好像有很多事要说但最终却只化作了一句歉意。
夏目看着依旧冷静的他,再流不出多余的眼泪。
许久,她才在深呼吸后开口。就是在这种时候都还只关心着眼前的男人的自己,真的十分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