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恩怨两解
这个假设实在是太不恰当。
秦钧本来心直口快,闻言就斥道:“高阳,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子憋着气儿,到现在还在跟你文明讲话,你居然敢羞辱于我?”
秦慎立马摆手,止住老弟,然后冲高阳抱了抱拳:“你别在意高阳,我兄弟就是这脾气,脑子直,嘴巴也直,咱们的事一了,还是该怎样怎样,绝不会放在心上。”
高阳自然也不是小气之人,无所谓道:“放心秦二哥,我也并非睚眦必报。”
秦慎点了点头,随即道:“刚才你那么问,难道说,那天毛人超和我秦家兄弟秦勋乃是在挖掘你朋友,又或是兄弟的坟墓?”
高阳脸色有几分沉重:“我只能说,里面埋葬的朋友,和我感情并不弱于你们两兄弟。”
秦慎叹了声:“果然是这样,自打见面,我便一直观你为人处事,心道绝非肆意妄为之人,也是因此,一直想着等事情结束后再来了结我们的恩怨,可现在看来,我那秦勋兄弟和毛人超是做错在先,我倒怨不得你。”
陆霸听到这儿,才算是忽然明白了当初高阳和薛彬解决私人恩怨的时候,为何秦慎会认为高阳能妥善处理。
原来他早知道高阳废毛人超的事儿,而且心里也早认定高阳并非做事没有分寸的人。
这时高阳道:“秦二哥能这么说,我很佩服你的胸怀气度,其实这其中还有件小事儿没说呢,我若说了,你们非但不会怨我毁了你们秦家兄弟的工作,还会感激我呢。”
感激?
秦慎二人彼此看了一眼,秦钧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高阳,此话怎讲?”
高阳淡然:“毛人超是个什么货色也不知道你们那兄弟是否跟你们说过,当时我看他们挖墓,怒不打一处来,于是就出手阻拦,可是那毛人超实力远胜于我,我当时不敌,被他击伤,他直接下令老秦废我命魂,知道嘛,若非我知道我朋友的墓中埋着一把神兵利器,当时还未必有机会出其不意的反击,也许今时今日我就是个废物了,你们说,换做你们,当时能够放了这些要废掉你们的人吗?”
七里沟的事儿后,落日峰的事儿就传遍天石城。
许多人都知道了高阳有一把神刀。
就是传说中的逐日!
众人也知道,高阳当时正是靠这一把刀,才反杀毛人杰。
因此七里沟的事儿,多半也是高阳说的那般,秦慎神色不由一黯:“照高老弟这么说,我那秦勋兄弟还能活着,已经是你法外开恩了。”
高阳傲然道:“连毛人超我都废了,又何必在乎一个当时我素不相识之人,不过既然放了他,就注定这是命里的缘分,否则我此刻岂非已经与二位大打出手了,也许老天爷不愿咱们为敌,只是我高阳生性孤傲,你们若一意要讨还公道,我不介意随时奉陪。”
这话说的不卑不亢,软中有硬,硬中有软。
不过毕竟是双方对抗,空气中的气氛不自觉的已经凝重了许多。
秦慎和秦钧的脸色也各自沉重,可是很快,秦慎摆手微笑,令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高老弟,我之前就已说过,我们兄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既然是他们做错在先,无论你做什么,那都是合情合理的,这样没有意义的公道,我们又何须讨回?”
高阳看了一眼旁边的秦钧:“三哥呢?”
秦钧翻了翻眼睛,低下头来:“你难道还要我给你道歉?”
高阳看这憨直的大汉说出这略有赌气的话来,不禁有些莞尔,他苦笑道:“当然不是,只是想问问你心里是否还有不平衡,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许多事儿摊开来讲,也就不值一提了,你是个直性人,我自然不希望你心里堵着气,更何况之后我们还有危险要一起度过,不同心同力,岂不是在拿自己的性命赌气吗?”
秦钧哼了声:“高阳,这你就小瞧我了,我虽然是直脾气,但也是有肚量的,这点事儿还不至于憋在心里,你若不信,我带的有酒,咱们喝上三碗,尽释前嫌,怎样?”
高阳一愣,没想到秦钧居然有这个提议。
正愣着的时候,薛彬竟也走来掺和了一下:“对,喝酒,嘿嘿,我和高老弟也闹过不愉快,这喝杯酒也就既往不咎了,秦三哥,酒呢,算我一个。”
秦钧当即就让手下取了酒来。
几个大瓷碗一字摆开,一坛酒哗哗地倒了四碗。
高阳有些郁闷:“三哥,不是我不喝,只是咱们要这么个喝法,岂不是下午就做不成事儿了。”
秦钧洪声道:“高老弟不必担心,你看这酒色发黄,乃是我们独酿的黄酒,才十几度,三碗喝不醉人,这酒平日喝了强身健体,活血化瘀,关键时候,还能驱虫降毒,功能多多呢。”
说完他率先端起一碗:“来吧高老弟,干杯。”
秦慎和薛彬也当即端起酒碗,高阳这时要是不喝,那可就真不给面子了。
他前世经历许多,回到现在,和这些陌生人真谈不上什么交情,可是也不知怎么,觉得一顿闹腾的恩怨又或是并肩做事儿后,又觉得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
像薛彬,虽然趋炎附势,但讨厌自己的时候是真讨厌自己,敬服自己的时候,又是真正敬服,此外也并没有歪心,最多只能算是性格缺陷。
秦慎就有点深不可测了,高阳自忖他实力不低于自己。
可是秦慎不据不傲,为人处事也讲道理,从进入沉香谷迷阵来看,他还很有担当,且不因恩怨而放弃合作,甚至将自己推入险境,就这一点,已足以令人佩服。
还有就是这秦钧,个性憨直,但是非分明,是个简单而可爱的大汉。
这三个人,不交友则已,真若交友,未必便不能成为真正好友。
于是高阳也当即端起酒杯,和三人一碰,一饮而尽,接着薛彬又让人连连倒上,一人三碗,都给喝干净了。
酒喝完,秦钧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拍着高阳肩膀:“高老弟,这次是我错怪了你,我给你赔罪,等我回去,非抽那秦勋大耳刮子不成,我们秦家人岂能在外为虎作伥,就算是给玄天宗长老做事儿,也得有自己的底线,这是祖训!”
关于四大奇门的家事,高阳可不知道多少。
不过喝了解怨酒,他心里倒是有句话要坦白:“三哥不必激动,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我倒有一个忠告送给你那秦家兄弟。”
秦钧豪爽道:“高老弟你说,我一定转达。”
高阳神色一凝,正色道:“我和毛飞已经是势不两立,他定会想尽法子置我于死地,我也会想尽法子将他除掉,你那秦家兄弟不必再想着回到毛家做事儿了,那是个火坑,再跳进去,就未必能够像现在这样全身而退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纷纷变色。
秦钧忍不住道:“高老弟,那毛飞可是玄天宗的长老啊,实力深不可测,独居白云峰,那上面全都是他的徒子徒孙,就凭你一个人,怎能抗衡?”
高阳微微笑道:“这一点三哥就不必担心了,我心里有数。”
虽是这么说,但众人还是觉得高阳有点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