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无人能看穿的阵法

两人立在大河上空，这里没有雨水，应该已经在阵外了，而回头看原处，刚才的轰隆撞击声已经平息，风平浪静了。她们俩以宝玉聚起身上积水，弄干衣甲。“暗算小人！何不现身与我比试？”邑姜想自己中了阵法埋伏，差点丧命，却连对方的人影都不见，气愤的大喊。

但四周都没有人做声，“别喊了，我们既然身在阵外了，她怎么还敢现身？”申妃劝说，“还是回去与你父侯商议吧！”

“无耻小人！你父母与我父母是故交，你与我又年龄相仿，为何不与我当面较量，而偏要布阵暗算，你有无羞耻之心…”邑姜仍然一边往回飞奔，一边止不住的骂，她总猜想这少司命很可能还藏在云雾或风中伺机而动。

两人回去，即飞奔至吕国，告知姜尚此事。

“看来是她事先在河岸边和天地气交汇处设下了法力屏障，等她一解开屏障，就引动了蓄积的水土之气互攻，天地之气互撞，而她自然也是藏在了河岸的屏障之后，以至于你们在岸上的时候看不到她。”姜尚摸着胡子说，“只是不知她是依据什么引动这些的。”

“现在接近春时中气，正是寒暑交汇之时，会不会是依据此法设置的屏障，而蓄积了互攻之气？”邑姜想起姬奭教给她的节气之法，说。

“有可能，不然不会连带天地云气都被设下屏障。”

“但我们借助田阵、牧阵蓄气的时候为何会引起草木之气冲击呢？”申妃又问，若是没有这种阻挡，她们早就脱出阵外了。

“应该是杀气引起的，我早跟你们说过，我们的借法之法是被动激发，暴露杀气对我们来说有害无利！”

两人都信服，姜尚运用法力确实比她们更灵活，有他在的话，一定不会有躲在水下而逃的狼狈。“今后碰上司命官和淄川氏，我们可要在一起互相援助了，今日若不是我，邑儿怕是已经被撞死了！”申妃此时仍然心有余悸。

“我去找姬奭问问，他应该更懂运用仲春日的寒暑气碰撞！”邑姜满腹怨恨，一气之下就说出了要找姬奭的话。因为自从她婚后，姬奭也随即与偃女大婚，她当然借口没有去赴宴，之后两人从未碰面。但自从她跟随姬发在镐邑，这里要么是姬发的人，对她毕恭毕敬，要么是姬鲜的人，总想着从她口中套话。这使她气闷不已，就想着去找以前的旧相识游玩，这些天来犬戎看望猫虎氏之后，就想起以前与姬奭偃女一起在犬戎地界的旧时光了。

姬发听说邑姜差点被暗算杀死，亲自出镐邑城外迎接她归来。得知情况后，姬发就劝她留在镐邑，不要乱走了。但她却以即将到来的伐商之战为由，坚持要去找姬奭。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没有，你去吧，告知有邰氏父子后，就嘱咐他们把司命官法术透露给四世子和三世子！”

“姬鲜不是要夺你王位的人吗？”

“没事的，河东河西这么大，怎么会容不下我和他呢！”姬发笑着说。

邑姜知道这绝不是他姬发的真正想法，因为他以前向自己倾诉过为政策略，那时他最想要的应该是四海一统的局面。不过她想：他对于自己去见姬奭，倒是挺大方的。邑姜到了芮国，姬奭即与偃女一起出来迎接。

“太子妃居然来此，真是荣幸之至！”姬奭半真半假的说着，与满脸笑容的偃女互望。

“我自然是为带给你们司命官法术底细而来！”邑姜对于他们的软钉子很不高兴，就板着脸认真的说。

听了邑姜对于少司命法术的描述，姬奭陷入思索。“分离、蓄积春气中的水土草木之气我也会，但却不能同时蓄积天地云雨之气，更不能激起杀气反噬，司命官这法术应该与星次或辰时有关，因此能同时引动天地草木水土，而我有邰氏是只能以草木之气为要诀的。”

“那你能引动草木之气对抗、破解这法阵吗？”

“简单的法阵你用水气就能破解，但若是碰上司命官本人，可能会通过杀气引动你身躯，到时候怕是你刚发出冲击就会被反噬，即使有田阵，恐怕也只能防御，最好不要主动攻击！”

“是了，我父侯也是如此说。”

“你别担心，一旦开战，必然有士卒掩护，你不会再如上次那般容易遇到危险！”姬奭转而柔声说。

邑姜一听他果然早就得知自己差点被杀的传言，又看话里充满了关心，不由得有些笑意。“夫君放心，即使开战，邑儿也会陪在太子左右，不会再涉险了！”偃女在一旁见状，急忙向姬奭递上一杯酒。

“好啦，我不打扰你们了，”邑姜爽朗的说，“记着要告诉在河东的姬鲜姬旦哦！”

姬奭点头，他暗想这二世子果然有雄心，居然连自己的对手都不计较法术秘密，可又是什么使他有着如此底气呢？邑姜起身而去，姬奭因为偃女在旁，不好送行，只得有些怀念的在大宫门口目送她离去。

“你还在想着她吗？”偃女偎依着姬奭说。

“我在想姬发待姬鲜如此宽松，以后姬鲜在河东自立的话，不知他有什么办法制住他！”姬奭怕偃女多心，只好提起姬发之事。

偃女娇嗔的推了一下他，表示自己不相信他的话。“是真的在想姬发之事呢！这个二世子总想在人前树立宽厚待人的榜样，但只要姬鲜在河东，他早晚会成为一匹脱缰的野马！”

“这有什么关系，太子自在河西为王便是！”偃女仍然不相信他不是在想邑姜，便就敷衍他一句，软软的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

邑姜回到镐邑，就跟姬发说要回犬戎地界，“你跟钱氏一起去吧，正好他要给赢女帮忙，一起举办今年的男女厮会，他至今未婚，你可留意他是否愿意与羌人女首领联姻！”姬发知道留不住她，就给了她一个女子感兴趣的差事，以免她惹事。

“你终于肯给我分派政事了吗？”邑姜嬉笑着问。

“知道留你在镐邑，是关不住你的！”

“赢女的盛会去年举办的好好的，钱氏去作甚？”邑姜想起这事有些蹊跷，“让他与羌族婚，你不会是想让他留在犬戎，换回兹舆期吧？”

姬发看她心思敏捷，一下就看穿自己意图，有些哭笑不得，“是是是，兹舆期之女现在已经为姬旦纳征，就快定下婚期了，怎么还能把他们宗族放在犬戎？”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害怕姬旦不听你的话，要笼络他！”邑姜生气的说。

“钱氏的法力你是知道的，因为他铸造铜币，现在总算阻止了在我们西土服役的东国之人逃走的势头，给他机会得到封地，他不会就是下一个兹舆期吗？”

邑姜想这话不假。钱氏原本是从河东逃亡到渭水的豕韦氏小族，本以驯兽为法术根本，但不过一年多，就因为他所铸造的铲形铜币而被姬发看中，留在镐邑任用。渭水本与河东一样，最多使用的是扇贝，但自从去年牧邑逃亡之事发生，大商及其河东属国就禁止把产自东海的扇贝运往周邦，致使渭水及姬旦姬鲜属地货币短缺。而钱氏则向姬发建议自己铸造铜币，这样既可以弥补扇贝短缺，又可以使商周货币不通，阻止在周邦服役的殷人逃回。

自从这铲形铜币大量铸造之后，河东迁居过来的氓隶百姓的财货就被强制换成这种铜币，果然使他们因为这种货币在大商无法使用，逃亡的人大大减少。

而这一年里，豕韦氏法术也进步不少，他们豕韦氏支族原本是只以养猪和种菜为生，所以只能拿肉菜去交换谷物、衣物、丝帛、盐等物，这使得豕韦宗子在珠贝交易之事上最为擅长。

而铸币之后，豕韦氏即在田地里炼出铲形铜币的法宝，有置换万物之气的法力，邑姜在镐邑闲来无事，见识过他的这法力。近来，豕韦氏王即改称自己一族为钱氏，以张扬自己一族的铸币在整个周邦流通的功劳。之前兹舆期也是因为逃亡到渭水，发奋三年，才有了擒住常羲氏的功劳，虽说他法力到底提高多少仍然是个谜，但传闻他之所以能与姬旦订下姻亲，就是因为法力提升到了可与之一战的地步了。钱氏一族如今崛起，到了犬戎地界后，难保不会法力提升，而足以代替兹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