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不像你哥的那位……”
安子昊和安云氏下楼，来到大厅。
安云氏见到了路泰和李风，不觉高兴地又松了一口气。
安云氏对路泰道：“老路啊，可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路泰笑道：“老夫人，我可是不负您所托，把二少爷完整无缺地给带回来了。”
“多夸你了！”安云氏又望向李风，“老李，你有多长时间没过来看我了？”
“老夫人，这不是一直在忙吗？后来大少爷又……”忽地意思识自己说错话了，李风忙不迭地停了下来，偷眼看了安云氏一眼，老人家的眼眶又红了起来。李风连忙道：“老夫人，我是粗人，不懂说话。您就别怪我了。”
安云氏摇头，敛去了伤心，嘿的一下，对他摆了摆手，“不管你有没有提起子轩，我这伤心难过的心啊是断不了的哟。”
气氛不觉黯淡下来。
安子昊拍了拍安云氏的肩头，强笑道：“老姨，来，我给您介绍一个人。”
“李蕊，来，”他向李蕊伸出了手，牵了过来道：“过来见见老姨。”
李蕊虽然腼腆，却也落落大方，按着安子昊的称呼对安云氏喊道：“老姨好。”
安云氏睁大了一双老花眼望过去，眨也不眨地上下打量着李蕊。
站在安子昊的身边，李蕊拘谨地双手交叠于身前，略显得局促不安。
安云氏拉了拉安子昊的袖子，示意他过来。
安子昊湊到她身边，眼睛仍一直望着李蕊，却在安子昊的耳边小小声地问：“这姑娘的脸上怎么黄一块褐一块的？莫不是身体不好，那是斑？”
安子昊哈哈一笑，回到李蕊身边，“老姨，她身体好着呢！要是她发起飙来，说不定我也不是她的对手！”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搂了搂李蕊，冲着她促狭地挑了挑眉角，“是吧？”
李蕊顿地不好意思起来，羞恼地瞪向他，一双秋水双眸仿佛在威胁道：“你再乱说话，等会就有你好看的。”
接收到她那包含无数飞箭的眼神，安子昊是聪明人，当然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要不然这往后的日子可不好受。
他连忙道：“老姨，她叫李蕊。您听她的名字是不是有点耳熟？”
“李蕊？！”安云氏不觉轻轻地再念了一遍她的名字，忽地叫道：“啊，你就是老李的女儿，李蕊吧！”
“嗯。”李蕊轻轻地点头。
“老李是跟在子轩身边的人，我对他熟悉，也知道她有个女儿。可我却从来没跟你碰过面。听他说，你不喜欢到老宅来玩，是吗？”
李蕊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安云氏继续道：“说来也是缘份，你不喜欢到老宅玩，我呢自从他们爷爷过世后，就一直住在离城，怕触景伤情，就很少回高粱城老宅住了。一年顶多只回两回吧。这十来年碰不上面倒不是稀奇。不过有一事我倒是纳闷。”
李蕊好奇地望向安云氏。
安云氏笑了笑，“虽然我们从没碰过面，可你的名字在我这儿，却是如雷贯耳，绝不陌生。我是很少回老宅住，可要是回去了，就铁定能看到这一幕——子昊被他哥一顿狠打，不许他吃饭，还要面壁思过。我心疼这小子，就向管家仆人打听到底怎么一回事。他们就告诉我，二少爷又欺负老李的姑娘李蕊了，每回干架你们两个都能把屋顶给掀了。想想也是，咱们安家男人是从不许欺负女人的。这小子欺负你，就是他不对，也难怪他哥打他了。”
“老姨，她不欺负我就算好了，我哪敢欺负她？”安子昊在旁边叫屈。
安云氏打了他一下，“不管怎样，你是男孩子，就该让着女孩子，受了委屈也要往肚子里吞。”
听到安云氏的话，路泰和李风都不觉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脸颊飞红，李蕊的头垂得更低了。
安子昊知道李蕊不好意思，赶紧打了个哈哈，把小燕儿与阿立也介绍给了安云氏认识。小燕儿与阿立很有礼貌地向安云氏问好。
大家都算认识了，安云氏看到风尘仆仆的众人又累又饿了，于是吩咐张妈赶紧安排众人先去梳洗休息吃东西。
等张妈领着众人上楼了，她对安子昊道：“你那胡子和头发，我看着就碍眼。”
“行，老姨，我这就去剃了，不碍您老的眼。张妈，”张妈安排好了，正好从楼上下来，他把她叫住了。
“二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张强在哪？”
张强是张妈的儿子，从小就喜欢捣鼓研究别人的衣着发型什么的。安子轩便出资给他搞了一家理发屋，生意还挺不错的。
张妈道：“这外面有人看着，他怕我出入不方便。每天他那店面关了张，回来就帮我出去采买些家里缺的东西了。你让他做事吗？”
“等会他回来了，让他帮我理理发。”安子昊边说边拨弄了几下他那乱七八糟的头发。
“行。等他回来了，我让他立刻去找您。”张妈应了声，便又赶紧转身到厨房忙活去了。
安云氏的这幢建筑物是由一幢四屋高的小洋楼与另外一个小园子构成的，小洋楼与小园之间有连廊相接。
入夜，庭院里静悄悄的。小洋楼的大门紧闭，楼上还有几扇窗户的灯是亮着的。
偏厅里，张强把围绕在安子昊身上的锦布挪开，再用软刷子细心地把他脖子上，肩头上的碎发拨干净了，笑道：“二少爷，剪好了。”
安子昊道了声谢，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就去找镜子。
“张强，手艺见长喽。这发型挺适合我的。”安子昊一面拿着镜子，左照一下，右照一下，一面夸赞着张强。
张强嘿嘿一笑，兴致勃勃地介绍：“这是现在上海最流行的发型。二少爷的脸型很适合，两侧削薄了，看上去更显干练精明。要换了我就不行了。其实我之前也弄过这发型，可我妈说，我顶着这个头发，就是一个洋葱头了。”
安子昊哈哈一笑。
这时安云氏和张妈走了进来。张妈手上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炖盅。
安子昊看到安云氏，过去笑着问她：“老姨，怎样？头发剪了，胡子剃了，现在不碍您老的眼了吧？”
安云氏把头稍往后退了一点，眯缝起老花眼仔仔细细地打量他，一边看一边道：“对嘛，这才是我宝贝孙子嘛。理了发，剃了胡子，瞧，多俊多精神的一小伙。唉，瘦了，真是瘦了。张妈，鸡汤呢？还不快给二少爷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