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你俩别多事!”
薛敏学脸上露出难得的得意神色,抬眉道:“这赚钱的事,你才是个中强手,我这个书呆子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啪的一下,安子昊把帐册扔到他的面前,“自己瞧吧,护卫队的吃喝拉撒,什么都需要钱。我们现在手上有的就只有这趟护卫各个商户给的服务费了。除了我们这个分枝,其他分枝的兄弟还没有回来。那么他们所收到的服务费还没有回笼。这远水救不了近火,咱们还得想想办法,看从哪里能弄到更多的钱来支撑下去。”
耸肩,薛敏学笑了笑,往后挨靠到椅内,让自己坐得更放松一些,“我还以为离开阿达兰蒂部落后,你一直很有信心的护卫生意,肯定能赚个盆满钵满哩。”
“护卫队确实是一门很有前途的生意。但是,老兄,你想想,这万事起头难,为了打开口碑,自然要有点营销策略。开始之初,就要给予客户一定的价格上的优惠,有些花费咱们也只能自己消化了。这么一来二往的,成本就自然被抬高了。想想,除了开源,咱们还得要截流才行。在什么地方截流好呢?兄弟们的工钱这一块,我是决对不赞成动手的。大家辛苦了这么久,怎能让他们失望。我们自己的花销,我看倒是可以裁削。你看,你和玲兰有意见吗?”
薛敏学摇摇头,“我们没意见。”
微顿,他往前倾身,神情极是认真地道:“就好像你刚才所说的,咱们看往哪儿能搞到更多的钱来。”
“当初,我说能不能从那些黄金里先挪一点儿过来用用,人家卫老,大海哥他们都没意见,同意了,就你这个书呆子,说什么也不肯。这下好了吧,苦了自己不说,还得伤脑筋去哪儿弄钱。你以为钱是从天上自己掉下来的吗?下一场雨就有了!”
“这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咱们的,用起来,心里不安!”薛敏学一板一眼,严肃地道,“以后你这花花肠子,少在上面打转了。我可是警告你,要是以后让我发现你对……”
边说,薛敏学下意识地回头瞧了眼,然后把声音压得更低,更凑近他道:“对这些黄金动了什么坏心思,我可饶不了你。这是我的原则,也是我的底线!”
安子昊在如何利用之前所找到的部分黄金的这个问题上,确实与薛敏学的理念不尽相同。他是生意人,随机应变已经成为本能,所以当时他确实提出挪用一小部分,以供他们在北疆的行动费用。卫雍与陈大海,甚至李玲兰想想也是合理,就没有表示反对,不过薛敏学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的脑中,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一分钱也不应挪用。安子昊明白他是一根筋的人,想着也是正理,便也不再坚持了。
“得,得,得,”安子昊只觉得无奈,给这书呆子一记白眼,赶紧点头,“我不打了,不打了,总行了吧?”
薛敏学以审视的目光,深深地盯住了这位损友。当接触到对方坦然的视线后,他才把眼睛挪开,点点头,“我相信你!”
——
这天,李蕊独自一人出门,打算到附近的商铺去买一些日用品。
从商铺出来后,“碰巧”地遇到戴华扬。
戴华扬明知道于理不合,但终究敌不过心中那份挂念之情,在得到眼线通知,李蕊独自出门的消息后,便故意制造所谓的偶遇,希望能与她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李蕊对于戴华扬所透露的情意,不论暗示,还是明示,多次予以拒绝,并直接了当地指出,不希望以后与他单独呆在一起,她不想听到有任何有关自己的闲言碎语。因为她是安子昊的妻子,是高粱城安家的当家主母。要是因为戴华扬的缘故,只能让她与她的丈夫遭受到许许多多的困扰,这不是她所希望的。
“难道你嫁给了他,想过的就是这种没有任何自由,储多制肘的生活吗?连交友的权力也没有吗?”
“什么叫自由?”李蕊笑了笑,“就因为我的丈夫给我绝对的自由,所以我才更要珍惜这种没有任何限制的自由,让他放心。因为我很珍惜我与他历经无数日子,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彼此信任,不想因为任何人而被破坏了。”
说罢,李蕊转身想离开。戴华扬只能惆怅若失,凝望着她窈窕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了。
——
其其尔大叔这几天总显得坐立难安,心事重重。
安子昊看到他这个样子,觉得很奇怪,便关心地问道:“其其尔大叔,这几天您是怎么了?”
脸有难色,其其尔大叔望向安子昊的目光显得闪烁,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一脸的犹豫不决。他最终还是没有回答,只是叹了一声,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对方的闪烁其词,更挑起了安子昊与薛敏学的好奇心。两人疑困不解地对看一眼,又把视线投向其其尔大叔的背影。
到了午夜时分,客栈后园的小门,吱呀地被人轻轻地打开,然后就看到其其尔大叔蹑手蹑脚地从里面跨出,鬼鬼祟祟地四处打量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发现自己了,才又轻手轻脚地把小门给拉上。
他拉了拉身上的外套,又把帽子压低了些,这才往大街上走去。这时大街上已经没有行人,显得静悄悄的。
刚转出小巷,一双大手伸了过来,猝不及防地扣在了其其尔大叔的肩头上。他被吓了一跳,豁然回头,看到安子昊满脸人畜无害的微笑,正咧着嘴,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笑眯眯地望着他。薛敏学从后面紧走两步趋近,也赶了过来。
“是你们?”
安子昊松开按着他的大手,“大叔,究竟您有什么瞒着我们的?”
其其尔皱起眉头,还是早上那副犹豫不决,欲言又止的神态。
薛敏学对他道:“大叔,您是不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目?要是有,不妨告知我俩,即便帮不上什么忙,也能多少为您解忧。”
“你俩别多事!”其其尔大叔瞪着他们,严肃却又不耐烦地呵斥道:“我跟你们没啥关系,你们犯不着插手。”
“我们怎难不插手?”安子昊摊了摊双手,一本正经地道:“咱们护卫队还没收到您的服务费哩,要是您有什么山高水低,三长两短的,我们上哪找您要钱去?这可是原则性的问题,保您,就是保住了我们的那个。”边说,边抬起右手,拇指与食指相搭,在其其尔大叔面前作出数钱的手势。
听到他以最痞的语气,说出了最严厉的警示,其其尔大叔顿时气诘,把眼睁得大大的,瞪着他来瞧。
安子昊的脸上虽然挂着微笑,但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坚持。
知道已经没办法再瞒他了,其其尔一叹,“行,我告诉你俩发生了什么事。”
——
“两天前,我发现了一批质地不错的银制品。看上去,很有些年头的货色。我上去跟这批货的主人谈价钱,他说了一个价钱,我觉得划算极了,一时贪心,没多想,就把它们全盘了下来。”
重新回到客栈的后园,三人坐在走廊上,其其就说起了这两天的经历。
“那货主看我出手阔绰,就又向我提到。这些有些年头的银制品他家里还有许多存货。”其其尔突然又停了下来,一声不吭地叹了又叹。
安子昊看他的样子显得非常的懊悔不已,估计接下来的内容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他突然很小声地对我说:这批银制品本来是官府的,之所以在坊间流传也是因为官府里有人偷偷运了出来,所以银子的成色是一等一的好。我一听,慌了。就赶紧去检查刚才盘下来的那批货。一看,果然上面都印着官府的标志。这偷买偷卖官银,要是被发现了,可是死罪啊。我便连忙向货主要求退货!我甚至连本金也不要了,就是想尽快摆脱了这个杀头的祸害。可是,那货主却不以为然地威胁我说,无论这本金我要还是不要,都不重要了,因为现在我是上了他的船,我就成了共犯,所以往后他让我怎么做,我都不能拒绝。”
其其尔大叔一拍大腿,沮丧地道:“我想不到的,只是一时偷心,就这么莫明其妙地着了别人算计。”
“竟然有这么大胆的人?”薛敏学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这些人肯定已经有所计划了。他们这么做就是想把从官府里偷出来的赃物分销出去。所以也就到处寻觅不知底细的人去为他们运送赃物。其其尔大叔很不幸就成了他们的目标之一。”
“我知道自己掉进了他们陷阱,可是想要摆脱他们就难了。他们就好像水蛭,沾上身,就甩不掉了。这不,他们威胁我,让我这两天就去他们那儿去提货,然后就帮他们把货运出桂叶城,再按照他们的吩咐,到时把货还给他们。”
“那我们去会会他们。”安子昊突然站了起来,意志非常坚定地对其其尔道。
其其尔听了,顿时精神一振,又是感激又是感动地握着他的手,老泪涕泠。
薛敏学瞄了一眼安子昊,忽地省起了什么,又嗅到什么,不禁意味深长地瞪着他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