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仍活着!”
乌依真洛看了他们一眼,“刘汉水成功地把黄金抢了回来,大部份的劫匪都被就地歼灭,但是最重要的两个头目却逃跑了。在劫匪的老巢里,虽然副官有提醒我们看一看货物可要检察清点,但是刘汉水和我一直以来都对这次行动的实情守口如瓶,为了掩人耳目,我们当然不敢在现场清点,随口扯了个理由,就把副官敷衍搪塞过去了。”
默默地,安子昊与薛敏学听得入神。
“在朋友副官的帮助下,我们平安地回到部落。回来后,把东西全搬到了府邸的地窖里。确定所有人都离开地窖后,我跟刘汉水又仔细地检查每个角落,确定地窖里与外面都没有人了,这才把地窖的门闩死了,返回去清点。”
乌依真洛咽了口唾沫,又道:“我们把所有货箱的盖子撬开后,刘汉水很是仔细地一一清点起来。到最后,发现抢回来的黄金整整少了一半。”
“这就表示那伙劫匪把余下不见的一半黄金给运走了。”薛敏学眉心顿时收拢,成了一个川字。
安子昊沉吟片刻,问乌依真洛,“头人,你们攻克劫匪的老巢后,当时可有与那伙人的头目碰过面,交过手?”
“并没有。”乌依真洛摇摇头,“把他们的大门攻开后,我们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了进去。一番搏斗后,虽然战况有点惨烈,但还算比较顺利地把他们制服了。当问到谁是他们的头目之时,他们却说头目早就离开了。所以,我们并没有跟头目有过任何的接触。当时刘汉水的目标只是把黄金抢回来,对于劫匪的事情并没有过多的理会。”
“那这伙劫匪大概有多少人?”
乌依真洛低头回忆了一会儿,然后抬头对他们道:“攻占后,我们也数了数,把已经死了的,还活着的,都计算了,大概就二十来人。副官曾带领手下,把他们的老巢搜了个底朝天,确定就这么些人了。”
安子昊点点头,“这也是为什么你们能顺利攻克他们原因之一。”
“嗯,刘汉水所运送的这批黄金数量非常的庞大,要是想把它们一次性运走,是不太可能的。我估计因为这伙劫匪的人数不算太多,所以打算分批分次地运回他们的大本营。于是头目领着大部份人员先行把一半给搬走,其余的人就继续留守在那儿看着。”薛敏学接口,说出自己的分析。
乌依古尔点头,“其实当时,当刘汉水最初重见这批黄金时,就有所怀疑,因为确实是少了许多。但在现场,的确不是查找清点的时机。所以虽有怀疑,还是回到部落里才认真的清查了一遍。”
抿嘴,他又道:“事情已然如此,就算刘汉水再怎么着急懊恼也无济于事。刘汉水想了一夜,第二天又来找我。他说这批不见了的黄金说什么也要把它们找回来,要不然无法向他们的组织交待。所以他决定上路,去追查这伙劫匪头目的去向。”
“他清楚这伙劫匪的行距吗?”安子昊皱眉问他。
“当时我也是这么问他的。他告诉我,这伙劫匪当初掳劫他们到了老巢后,有几个看守他的喽啰在闲聊时,曾隐约听到他们提起一些端倪。”
“什么端倪?”
“他说,他曾隐约听到他们的大本营可能就在紫焰沙漠。”
薛敏学低呼道:“紫焰沙漠?!”
“嗯,”乌依真洛点头,看了看他们,“你们也听说过紫焰沙漠吧?”
安子昊点头,“不错,我们听说过。而且就是因为探听到了刘汉水曾在紫焰沙漠出现过,所以才来到北疆来寻找紫焰沙漠。”
“紫焰沙漠在咱们北疆是一个非常诡谲,并且很是神秘的地域。当时我听到他提起,我是大吃一惊。我没去过紫焰沙漠,也不敢去。我是一个北疆人,尚且不敢触碰任何与紫焰沙漠相关的东西,他一个外乡人,人地生疏,单人匹马,怎可如此莽撞任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劝说多时,他也不为所动。我生气了,就懒得再劝他了。”
他甚是愠怒地挥了挥手。过了一会儿,他开口再往下说:“虽然我赌气说再也不管他的事了,但总算相识一场,又共过患难,对他的决定还是不放心。相处多时,知道他这人执拗得很,就又提醒他:你要是离开了,在地窖里的那些黄金你打算怎么办?”
微顿,乌依真洛甚是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他想了一会儿,又来拜托我帮他暂时保管这批黄金。我一听,连忙摇头撒手,说什么也不敢答应。这批黄金可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谁要沾手了,非得把手烫个半死不活的下场。先不管它们是不是见得光,就它们的背景与用途要是被洋人发现了,就得遭殃了。东洋人来我们家这么闹腾,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了。”
安子昊点着头,也承认地叹道:“确实如此。”
“可他这人就喜欢死缠烂打,向我多番哀求,非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再帮他一回。我就纳了个闷了,他怎么就这么相信我?难道他就不怕……我把这些黄金给贪了,又或者把它们全都交给官府吗?”
安子昊笑了笑,“那是因为头人宅心仁厚,人也仗义善良,所以刘汉水才这么信任您,敢于把这么重要的资金交予您来保管!”
乌依真洛叹息,“唉,我看他就是抓住了我心软的缺点。也罢了,经不起他的死泡软磨,糊里糊涂地,我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你们把黄金埋到那块地里的事,可有让别人来帮忙?”
摇摇头,乌依真洛一脸郑重的神情,“已经惹出这多么是非了,这事怎能还让别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危险便越少。我甚至连最亲近的女人也不敢告诉。我们不需要别人的帮忙。屋外那地本来是打算用来另建府邸,给阿克木母子三人来住的。所以当时地基已打好,泥地也挖松了。这样我们也就不必需要另找工人来挖坑了。”
坐久了,乌依真洛动了动僵硬的腿,换了一个姿势才接着说:“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故意把部落里的巫师找来,让他看风水,向他暗示,让他把这地的风水往不好的方向说。那巫师一直受我钱财上的接济,自然会顺着我的意思来办事。于是,也就顺理成章地把在这地上建屋的事给终止了。为了这事,阿克木的母亲整整一个多月没对我有好脸色。”
边说,乌依真洛很是无奈,重重地叹了一声。
安子昊心里暗笑,对于乌依真洛的遭遇很同情,而他对自己心爱女人那种宠溺的心情也是感同身受。
“储事搞妥,剩下的就是要把地窖里的黄金给搬到工地上,并且埋好。”乌依真洛又换了一个坐姿,“于是我们花了好几个晚上,就我和刘汉水两人,分批分次地,偷偷地把那些黄金给搬到工地,然后把它们都深埋到了地里。”
说起这起往事,乌依真洛苦着一张脸,摇头诉苦,“反正自从遇上刘汉水这个人,我就好像没少遭受过罪!为了尽快处理掉这批东西,我一个从没干过体力活的头人,可是累得筋疲力尽,身体受累不说,还得整天胡诌,想尽一切借口,谎话连篇,就是为了把这事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圆下去。就过样,花了大概三个夜晚,总算把东西埋了。”
安子昊与薛敏学听了,也不觉莞尔。
“只要把黄金埋好了,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我们这里的人大都信奉古教,对于怪力乱神的说法也很是相信,因为巫师说了这地是一个不祥之处,便也有了理由把它封禁起来。于是我便让人把这地围上栅栏,为免被鬼神缠绕,贻祸他人,下令所有人都不得靠近。”
他摸了一下额头,“事情处理好以后,刘汉水便来向我辞行,准备上路去追查那批劫匪的踪迹。临走前,我问他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想了一会儿抬头对我许诺道,无论日后他能不能成功地找到那伙劫匪,一年之后,他一定会回来的。我想着一年的时间也是合理,幸好这执拗的麻烦鬼还是有理智的,不是一根筋。当时我还真的害怕他会说出什么……要是找不到那些人,他就决不回头哩。”
他们两人听了,终是忍不住笑了出声。
“但是,世事难料啊!”乌依真洛仰头长叹,“一年过去了,他没有回来。就这么一年接一年,晃眼二十五年过去了,他始终没有回来。那块地就一直被我用同样的借口,封禁了二十五年。地上的野草年年岁岁地生长,因为没有人敢靠近,就成了如今你们所看到的样子喽。”
当他说完,大家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过了一会儿,安子昊才率先开口,“刘汉水在路上……可能遇上什么危险了……”
“也有可能不在人世了!”乌依真洛边摇头,边叹气,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我们得到的消息却是他曾在北疆出现过,而且消息传来的时间是几年前,那么这条线索也可能显示出,他极有可能……”薛敏学面向安子昊说,“仍活着!”
安子昊沉吟片刻,抬眼看向他,“不管如何,这也是我们未来要探明的事件之一。好了,暂时先别理刘汉水的事。那埋在地里的黄金,你打算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