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叫他父王

管家当即为之一愣。

主要是李朝阳说话的语气太过心寒，让他不由得深思——难不成他们都误会了世子？

可这事，若不是世子所为，还有谁能走漏风声？

李朝阳看着他的神色，立刻就明白了。

他没忍住冷笑了一声，就连在父王和管家都不信他——他虽然不太聪明，性格也优柔寡断，可他还没有蠢到，连自己的父王也坑！

李朝阳心中冷笑，在管家僵硬又尴尬的目光注视下，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管家哑口无言。

他在原地怔愣了一会儿，被门外的寒风一吹，这才惊醒过来，忙不迭的起身去寻淮南王，把世子爷刚才的话告知于他。

淮南王虽然在盛怒之中，但尚有一丝理智，听了这话后，不禁打了个冷战。

他比管家想的更深一些……

如果这事非朝阳所为，那么，还有谁能做下这事？

不仅对他的布局一清二楚，还能不动声色的嫁祸于朝阳，甚至还预料到了他门父子的反应，可谓是一石二鸟！

此计甚毒。

淮南王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胖胖的身体晃了晃，被管家眼疾手快的扶住才不至于跌倒。

管家心惊肉跳：“王爷您怎么了？”

淮南王比他还惊，简直上不来气似的：“快、快去！让人，把沈肃叫、叫过来！”

管家知道沈肃，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办事。

然而直到天黑之后，沈肃才姗姗来迟。

经过这一下午的冷静，淮南王已经想的很透彻了，整件事情当中，除了沈肃这一个外人，其他参与者全是淮南王府的家臣。

淮南王辗转得出结论，如果真的不是李朝阳犯蠢，那唯一能干出这吃里扒外之事的，也就沈肃了！

于是，沈肃一进门，就被迎面泼了满头满脸的茶水——以他的身手和反应力，是完全能够躲开的。

但他只犹豫了一瞬间，就决定不闪不避。

淮南王被惊了一下，他没料到沈肃完全不躲，但很快这股忽然涌上来的莫名其妙的愧疚，就被愤怒所取代。

“果然是你！”淮南王指着沈肃怒声骂道，“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沈肃脸色不变，映着淮南王蓬勃的怒气上前，直愣愣的跪在他脚边：“引王爷震怒，属下实在罪该万死，只是属下尚不明所以，还请王爷明示，属下也好死得其所！”

淮南王冷笑：“你不知道？”

沈肃一脸诚挚的望着他，摇头：“属下委实不知何故……”

淮南王心中有一丝的动摇，他眯着眼睛质问：“你真的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沈肃表情一僵，无奈道：“这……属下听闻，文选试题泄露，吏部文选司主事蔡明德畏罪自杀，还牵扯到了公主……但属下确实不知道，这事同属下有什么干系？”

淮南王冷声质问：“买卖试题的消息，难道不是你散播出去的？”

沈肃脸上立刻露出震惊又痛苦的神情来：“王、王爷！您怎么会这么想？属下一心为您，怎么会明知您的计划，还故意泄露？”

“这对属下来说，有什么好处啊……”

淮南王撇嘴讽刺：“怎么会没有好处？你一面哄着本王定下计策，一面泄露消息破坏本王的计划，说来说去，不都是为了你真正的主子，本王说的对吗——沈副指挥使？”

沈肃凄然一笑，望着淮南王不说话。

他那眼神，让淮南王有种自己是负心汉的错觉！

淮南王紧忙摇头，把这荒谬的想法甩出脑海，连带着满身的鸡皮疙瘩也一并抖落下去，他重新拾起愤怒冷声道：“倒是本王小看你了！还以为你一心侍奉本王，却不想被你一个黄毛小儿玩弄鼓掌！”

沈肃当即愤然，似乎是再也压不住心里的话，颤声质问：“在您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哪怕您不认我……但在我心中，是真正拿您当我亲生父亲来敬重的！”

“同样是您的儿子，世子自小养尊处优，荣华富贵也就罢了，他还能长在您膝下，父子天伦何其令人艳羡？”

“而我呢？”

“我出身寒门，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全凭自己的一双手！饶是这样，我也从未记恨过您……只一心为您赴汤蹈火啊父王！”

“可您丝毫不信我……”

“是不是世子说了什么？”

“可是父王，您不信我、不就是因为从前我说要娶公主吗？可您也知道我的身份，我与公主又怎么可能……那不过是从前不敢表露身份，说来取信于您的借口罢了……”

淮南王彻底被震到了，他一时间不知道，是沈肃脱口而出管他叫“父王”更令自己惊讶，还是娶公主更令他惊讶……

他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那么大，呆呆的扭头看向一旁的管家，见管家的神色并没有比自己好什么，心里才稍微的圆满了些。

也对，这么辛秘的消息，不惊讶也就怪了。

淮南王脱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努力回想自己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实在记不得自己曾在哪出留下过血脉……

毕竟不是寻常人家，皇室中人，对血脉还是十分看重的。

即使是庶子庶女，也是能上玉牒、能得俸禄，便是父母不上心，自小的教养也有内务府统一安排，所以基本不会出现让子嗣流落民间这种情形。

然而就在这时，管家突然附到他耳边，小声提醒：“王爷，您可还记得，乾安三十六年，您为了娶、娶小纪氏……那个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