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越狱
殷桉换完衣裳之后,两人围坐在木案边痛痛快快地吃完了一盘卤猪蹄子。
温好的梅花酒带着恰到好处的清冽和醇香。
只可惜殷桉不让岑东溱碰。
岑东溱惋惜地看着仰着头喝酒的殷桉,心里暗戳戳发誓,等殷桉走了之后,她一定要让蔷薇再温上一壶,一个人一壶酒,岂不是美哉?
殷桉放下酒杯,斜着眼瞧她,眼底闪过一丝好笑,“你院子里剩下的梅花酒也都温上吧。”
岑东溱先是一愣,随即一喜,忙吩咐蔷薇去温酒。
等蔷薇走远了,她回过味来,狐疑地盯着殷桉,“你不是不准我饮酒吗?为何要把剩下的梅花酒也温上?”
这梅花酒还是她在岑府时酿上的,她给埋在了抚琴阁院子里那棵大树下。
前些日子她突然想起来,叫秦一去挖了回来的。
她酿的时候也没酿多少,堪堪就一坛子。
殷桉笑而不语,转而说起了别的。
“今日那皇帝老儿把我叫去了养心殿。”
岑东溱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殷桉很少在她面前说起朝堂上的事情和……宫里那位的事。
绕是已经知道了他跟皇帝的关系,但听他这样说起,岑东溱还是有些不适。
没等岑东溱开口,殷桉又道:“他的意思似乎是要扶持宋勤星上位,彻底舍弃宋忱楠了。”
殷桉自顾自地说着,似乎并没有打算让岑东溱插话。
“果真帝王无情,亲生骨肉说舍弃就可以舍弃。”殷桉伸手又倒了一杯酒,仰头一口饮尽,有些许液体从他唇角流下,顺着脖子一直流进了衣襟里。
岑东溱忍不住盯着那液体的轨迹,直到它流进殷桉的衣襟,再也看不到。
不知怎的,她居然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注意到了殷桉唇角边若隐若现的苦涩。
她抿紧唇角,心里某一块地方突然为眼前这男人揪了起来。
其实复仇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吧。
恨了十多年的仇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偏偏为了复仇,他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百般隐忍。
那一刻,岑东溱心中的母性突然被激发了起来,她忍不住微微前倾,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殷桉的脖子,就像母亲哄着幼儿一样。
殷桉身形一滞,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随即他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反手抱住岑东溱,将脑袋买在她脖子里,闷闷道:“我娶你好不好?”
岑东溱一惊,几乎要吓得跳起来。
察觉到她的反应,殷桉有些不悦,“怎么?你不乐意?”
岑东溱闻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也没伸手推开他,“哪有人在这种哭哭啼啼的时候说这种话的?”
“你说谁哭哭啼啼?”
岑东溱:“……”
大哥您这重点好像抓得有点不对啊……
她一秒认怂,“我,我哭哭啼啼。”
殷桉满意地点点头,话锋却是一转,“你若是不答应我,只怕再过段时间,殷府的门槛就要被媒婆踏破了。”
岑东溱眯了眯眼,瞬间变得面无表情,伸手推开殷桉,坐直了身子。
“殷大人还是回您的松园等着媒婆踏破门槛吧。”
殷桉笑着凑过来,“她们来一个我轰一个。”
岑东溱伸手将他的脑袋推开,阴阳怪气道:“殷大人到时候怕是舍不得轰。”
“竹园可是殷府女主人住的地方。”殷桉笑眯眯地又凑了过来,“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难道还不明白?”
岑东溱的心顿时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颤了颤,正要说什么,蔷薇捧着坛梅花酒过来了。
蔷薇温好酒,尽职地站在岑东溱身后,低垂着头,仿佛一个透明人。
但在场的两个其他人并不能将她当成一个透明人。
殷桉轻咳一声,没再说话,等梅花酒温好,殷桉抢先一步拿过酒壶,起身往外走去了。
此时外面的雨已然停了下来,天边一大片大片的云青中带紫,煞是好看。
岑东溱下意识地起身去追,“你把梅花酒留下啊!”
这混蛋!她真没想到他居然抢她的酒!
殷桉速度极快,三两步就出了竹园的大门,只留下一句飘散在风中的话,“我有事出府一趟。”
岑东溱追到门口,已然不见了殷桉的身影。
“真是个混蛋……”岑东溱右手扶在门框上,唇角却无法抑制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