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回家“谭予,我舍不得。” - 你见过凛冬 - 拉面土豆丝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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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回家“谭予,我舍不得。”

第四十六章回家“谭予,我舍不得。”  房子装完搁了很久,当初用的乳胶漆和家具也都是精挑细选,不必担心甲醛,可以直接入住,唯一的不便是积尘有些大。许梦冬把所有电器都打开,空调也开始运行,然后在手机备忘录上列单子,看还需要买些什么日用品——抹布,洗洁精,床单被罩,热水壶

阿粥把她拦住:“冬冬,不用你操心,你帮我找住的地方我已经很感谢了,晚点我自己出去买。”

阿粥把口罩摘下来,许梦冬看见她嘴角结了痂,特别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而刚到一处新地方的米米好奇心很强,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许梦冬不想让孩子听见,于是拽着阿粥去了卧室,浅浅掩上门。

她告诉阿粥:“作为朋友,我帮你忙,不需要你说谢,但你起码要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阿粥苦笑了一下,把两颊的头发挽到耳后,向许梦冬展示她伤得更吓人的耳垂。

阿粥平时喜欢戴比较夸张的耳饰,比如圆圈,或长长的耳链,她告诉许梦冬,这次她回去接米米,她前夫就是这样拽着她的头发,扯着她的耳环,另一只手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她的耳垂直接沿着耳洞撕开了。

许梦冬不敢想象那有多疼。从小到大她不是没见过姑姑姑父吵架,但吵得再厉害也没有动过手,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家暴,破裂的夫妻关系,残忍的手,当初海誓山盟信誓旦旦,都会变成一道道血痂和疤痕。

好在,万幸,阿粥也说,那是前夫了。

“对不起啊冬冬,我跟你撒谎了,年初我刚来找你的时候,其实不是为了找工作,而是为了逃跑。”

“我发现我前夫出轨,却没有及时处理,我逃了,逃了大半个中国来找你。”

阿粥透过门缝看一眼正在仰头看墙上挂画的米米,对许梦冬说,她不是一个好妈妈,她一直认为女人当了妈妈就该把孩子放在第一位,但她结婚这么多年了,潜意识里还觉得自己是个小姑娘,碰见事情了会想着逃避。

阿粥苦笑着:“我想着躲得远远的,不去处理,事情就会慢慢冷下去。但其实不会的。前几个月我回去找他谈,发现他已经把那女人领进了家门,过起了日子。”

当一个男人对你没感情了,永远不要去揣测他的绝情程度,因为永远会刷新你的认知。

许梦冬震惊:“那米米呢?”

“米米在爷爷奶奶那,”阿粥骂了句脏话,“我每个月给他打那么多生活费,是给米米的,我怕米米过得不好,我以为他不是个好丈夫,但起码是个好爸爸,没想到,他连孩子都不想照顾。”

“我这次回去是算好了日子和他办离婚的,我们已经过了冷静期,可我没想到他又发疯了,对我拳打脚踢,他不想让我带走米米好笑,这时候想起米米是他的儿子了。”

阿粥说完,两个人一起沉默了。

许久,许梦冬叹了口气,问阿粥:“那么我能帮上什么忙?”

作为朋友,作为女人,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帮帮阿粥。

“我可能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可以,多久都行。”

“我要给米米在附近找一家幼儿园,顺便租个房子。”

“你要留在东北吗?”许梦冬其实想说,既然你要留下来,就不必辞职,多一份收入也是好的。

“是,”阿粥朝米米招招手,蹲下`身,接住飞奔而来的小调皮蛋,“我爸我妈还不知道我离婚,我不敢告诉他们就先这样吧,米米没见过雪,我想带他在这里住下来,住到他上小学,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这就是小城市的好处了。

生活节奏缓慢,人际关系密切,房租低,物价低,不论你从哪里来,落魄成什么样,你总能在这里找到落脚的地方,总能得以温饱。

“但是冬冬,电商的事我没法做了,昼夜颠倒我没法照顾米米。”

许梦冬点点头,学阿粥的语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当务之急是眼前的这几天。

阿粥白天要出去买东西,看幼儿园,看房子,她自己尚且人生地不熟呢,总不能带着米米瞎跑,她拉下脸皮向许梦冬求助:“冬冬,孩子白天你帮我带,晚上我自己带,行不行?”

许梦冬哪里带过孩子,可阿粥和米米一大一小两个人,四只眼睛可怜巴巴望着她,她就心软,稀里糊涂就答应下来。

当晚,两个女人先把孩子哄睡了,然后下楼买了点烤串和啤酒,直接在地板上坐下来,颇有一醉方休的架势。

许梦冬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这样口无遮拦地彻夜畅聊了。所有情绪和压力都在啤酒的冰凉之中被消解。

阿粥和许梦冬讲了自己与前夫的故事,听上去挺俗的。

她当时还是许梦冬的助理,赚得不多,忙得要死,没时间谈恋爱,当她觉得自己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时,却发现身边没什么适龄男性。而她的前夫,也是她的高中同学就在这是突然出现。两个人都觉得这是缘分,吃了几顿饭看了几场电影就确定了关系。

阿粥家境一般,前夫父母都是体制内,家庭优渥,用阿粥的话说,她当时有点草率了,草率地认为,这就是合适的结婚对象。

“我前夫说,他从高中时候就喜欢我,只是那时候不好意思表白。”阿粥喝一口啤酒,“他妈的,我还真信他深情这一套了。”

荷尔蒙与多巴胺将大脑短暂封闭,而女人注定是感性动物,阿粥答应了求婚。

婚后前两年还算太平,第三年开始频繁吵架,阿粥逐渐发现前夫有暴力倾向,他常常在争吵时有推搡和砸东西的行为。

就像慢慢拉紧的绳索,循序渐进,暴力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大胆。

最终,在出轨被发现时,前夫露出了真面目。

阿粥说:“我后来才知道,结婚前他就有过谈婚论嫁的对象,也是因为他家暴才分手,女方家父母知道了以后差点打断他的腿。后来之所以选择了我,是因为她觉得我爸妈都是农民,家境又不好,比较老实,好拿捏。”

许梦冬拉开一个易拉罐,罐口绵密泡沫流淌下来,她仰头喝了一口,舌根都是苦涩的。

婚姻不就是这样,要么我拿捏你,要么你拿捏我。

所谓七年之痒,有多少婚姻根本走不到七年,当时的情绪上头情/欲作祟,终有报偿,不是没有美好幸福的结局,只是太过稀少了。既然大概率都是要一拍两散相互亏欠,落得个不体面的下场,那还不如不开始。

“冬冬,你记得我这句话,男人么,都他妈一个德行。”

许梦冬反复思忖这句话,还真的记到了心里去,她抱着抱枕在地板上睡着时脑子里还在循环景象——关于阿粥脸上的伤,还有她无助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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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予在附近等到了深夜,得知许梦冬还没回家。

他打过去,接电话的是阿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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