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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却火雀(6)

第五十章却火雀(6)

回去的路上,元提终于问了游光那个关键的问题——阿萝的父亲到底是谁?

可游光的回答还是没有变,“她是见月的女儿。”

“那见月的全名就叫傅见月了?”她理所当然地推断出这个结论。

游光犹豫了一阵才说,“不是。”

一个姓氏都这样遮遮掩掩,元提心下疑虑更深,可是她也知道他不会告诉自己,索性什么都不问了,大步向着柜坊的方向走去。

这反倒惹得游光追上来问她是不是生气了。

亏他还能瞧得出她不痛快,元提心下确实有些恼怒,见他这样问了,正想好好抱怨一下自己对他一无所知的心情。可是话到了嘴边,胸中却又莫名涌起一阵心虚。

她哪有这个立场生气?

仔细一想,他最初只是她的恩人,而且还是她不惜以身相许也要报答的恩情,后来即便熟悉了起来,几番剖白下来,他们也只是普通朋友罢了。她总是这样三番四次地对他的做法指手画脚的,是不是已经有些越界了?他们熟悉到这个地步了吗?他真的有必要向她坦诚自己的身份吗?

这毕竟是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她这样做又算什么呢?

这样一想,原本只是稍有些气恼的姑娘一下子便没了立场和气势,她心烦意乱地摇了摇头不

回答。

可她越是这样,游光便越是担心,他扯着她的手臂让她停下脚步,见她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一时也有些无措,迟疑过后干脆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只是……”

话还未完,便听“轰”的一声巨响从柜坊的方向传来。

两人都震惊地擡头望去,只见第七层的位置有一道微光闪过,紧接着又陷入了黑暗,但长生柜坊整栋楼却跟着微颤起来。

游光的脸色一下子便变了,“有宝物被盗走了。”

话音刚落,两人都瞧见一个身影从第七层破楼而出,对方一身血色的红衣,在这尚且昏暗的天色下很是显眼,正是止酒。而他似乎也没打算避开谁,坦然地站在那高楼的屋檐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长街上的两人,手上还拿着一根看似是羽毛的东西。显然就是刚刚从长生柜坊宝库里偷出来的。

在长生柜坊的宝库来去自如,这便是天狗吗?

只听人形容过天狗厉害的元提终于明白了什么才叫大妖,她忍不住扭头看向了游光,可身侧的位置却是空空如也,再一擡首,那屋檐上已多了一个身影与止酒对峙。

“我可不是回来找你寻仇的。”看着堵住自己去路的男人,止酒仍是那副懒懒的神情,“当年我便说了,愿赌服输,技不如人我没有半点怨恨。”

“我不管你是不是找我寻仇的。”游光的语气也是不轻不重的,但说出的话却不客气,“这鬼市早已不是你能来去自由的地方。”

“怎么?就凭你在这儿吗?”止酒不禁笑出了声,“你连剑都扔了,竟还没忘记自己当年有多威风?我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变得彻底,没想到啊,还是这么多管闲事,我拿我自己的东西……”

“长生柜坊存取自由,你存进去的,你自己到店里来取便是了,为何偏偏要闯宝库盗走它?”打断他的是另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

止酒擡眼看去,只见游光的身侧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眉目狭长,五官锐利、额上还有几道红痕的少年人,正是露出尸神真面目的冯星。而在这两大尸神之后,四面八方已经汇聚了数不清的黑衣仆从,他们都披着宽大的袍子,头戴斗笠,白布包头,道符贴面,掩盖了真正的样貌和身形,左手提着一盏没有烛火的灯,里面跳动着昏暗的红光,另一手却持着各色各样的利刃,每一柄都闪着寒光。

那黑压压的一片几乎数不清人数,只看见他们瞬间聚集而来,几乎遮蔽了月光。如此诡谲的场面,换做任何小妖小怪来看,都会被吓得当场瘫软。

可是止酒却只是环顾了一眼四周,懒散笑笑,“在凤林时也曾听人说过,鬼市不惧怕任何精怪作乱,原来是因为这个。真是厉害啊,您离了天师道之后便要一条道走到黑了?无论是道术还是邪术,这世间果然数你天赋最高啊,张——天——师。”

说罢,也不管对面的两人是什么脸色,便一字一顿地告诉他们,“你们问我我自己存的东西我为何不去店里取?那当然是因为我有这个本事抢啊!”

话音未落,他已经后退半步化作了原形。

大战一触即发。

站在长街上仰头望向高楼的元提什么都听不清,只见上空突然多出那些古怪的“人”,她也被吓得一个激灵,直到看见那些“人”是对着游光躬身的才稍稍安心,而眼看着这边要打起来了,即便知道之前是游光将止酒抓进西海琉璃塔的,她的心还是高高悬了起来,拔腿便往二十四客栈跑,一来是为了不站在楼下给游光添麻烦,二来则是抱着碰运气的想法去寻遮莫。

只是好不容易跑进二十四客栈,遮莫还未见到,反而迎面撞上了还未离开的见月和阿萝。

见月也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正要出去看个究竟,刚好遇见元提,便先从她口中听到了止酒盗宝的事。而在听到自己叔叔已经与止酒对峙上时,他的神色更是担忧,竟将阿萝托付给元提,自己也要出门参与其中。

元提瞧着他神色不对,情不自禁地扯了他一把,脱口而出,“你去帮谁?”

不出所料,见月是要去帮止酒。

“你不帮你叔叔,你竟然去帮……”元提的嘴张张合合,愣是没说出后半句话。

或许见月和止酒之间并不仅仅是抢同一个女人这样浅薄的关系可以形容,可在不了解内情的外人眼中,事实就是这样的。她震惊地看着这个年轻男人匆忙离开,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牵着的阿萝,忽然有些进退不得。

可阿萝比她还担心,哭喊着说自己也要去看看爹爹。

元提不知道她喊的是哪个爹,但她绝不允许这事波及到孩子,于是扯着阿萝跟自己一起上楼去寻遮莫。

阿萝也确实没有多少道行,被游光用红绳拴住之后便不能像之前那样到处乱跑了,乖乖被她拉着,只是一张嘴始终是瘪着的,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

元提见不得孩子这般委屈,蹲下身安慰她,说自己现在就找人解决这争端。

可当她们两个牵着手走到顶层,元提接连敲开几扇房门,却都没有发现遮莫的身影。那个一向肆意浪荡的大统领今日刚巧未在这里留宿。

关键时刻又靠不住。元提几乎都要习惯对方的不靠谱了,可是这时候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跑到窗前推开临街的窗户,远远向着长生柜坊的方向望了望,却发现旭日东升,外面的天色见亮,这鬼市的障眼法也发挥了作用,她已经看不到那边的场景了。

绝望感顿时袭来,她恨不得现在就跑回柜坊,可又心知自己出现只是个拖累,于是干脆咬了咬牙,关上窗户,牵着阿萝到软榻上坐下,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那便是照顾好阿萝。

但小孩子哪里懂她心中的万般纠结,阿萝怎么都坐不住,一心想要去寻自己的爹爹。

无法,元提只能板了脸问她,“你担心的是哪个爹爹?”

“当然是止酒爹爹。”

“你父亲的叔叔都告诉我了,见月才是你的亲生父亲,现在你父亲去帮你口中的爹爹了,你怎么不担心他?”元提也知道别人的家事不是外人能明白的,但她也曾亲眼看过这孩子与见月相处,心里清楚阿萝其实不排斥见月,她实在不明白这孩子这么偏向止酒,就算偏心,也不至于一点也不担心见月啊。

但听了这话的阿萝只嘟囔了一句,“我……亲生爹爹很厉害的,所有的妖怪都怕他,他们一家还总是抓我的止酒爹爹。”

元提知道自己不该从一个孩子嘴里去套自己想知道的那个真相,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开口了,“见月是你的亲生父亲,可他却不姓傅,那他姓什么?你怎么不跟着他的姓氏,难道是因为你娘亲不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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