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刀工

第79章刀工

姜晏宁捏了把牙签插在果肉上，从中挑了一块放进嘴里，“这两年多了，你这刀工还和以前一样。”

“生疏了很多。”陶永搬了凳子坐在窗前，将双手搭在窗台上，“我记得小时候妈买得最多的水果就是苹果。”

苹果一年四季都有，富含矿物质和维生素。打蜡的苹果姜晏宁吃着不安心，于是就需要人削皮去核。

陶秦不着调，姜晏宁一个人担起一个家的重担，大多数时候都忙得脚不离地。

陶永自告奋勇接下重任，每次献宝一样端上一碟果肉，都会得到一句夸赞。

“后来搬进眠城小区，妈妈就不爱买苹果了。”

那时候家里稍稍步上正轨，经济稍显富裕。蓝莓红提火龙果，青柚芒果哈密瓜，都不需要她削皮去核片果肉。

姜晏宁看着陶永背影，顺即侧过脸，“陶永，你从小就是最听话的。你弟弟男孩子顽皮，你最懂事。要是你们两个开朗些，我又何苦……”

姜晏宁眼睛一眨，左眼先掉下一滴泪，“你也知道，陶秦那厮儿靠不住。我们在外地打工的时候，也有人喜欢我。他知道我结了婚，还有孩子。他不嫌弃我，可那时候你才三岁。我舍不得你们。”

左眼先落泪，都是伤心到极致的人。

陶永背对着她，只听到她低声抽泣，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远处万家灯火。

夜里为姜晏宁擦洗身子，陶永才知道陶秦口中的“浑身是伤”并未作伪。

肩背上都是青青紫紫，陶永为她褪下及膝宽松短裤，才看到藏在布料下，姜晏宁从臀部一直蔓延到腿弯那大块青紫。

“还好我长得胖，都是些皮外伤，看着严重，其实也还好。就是这只手，动了手术还得再养一年才能好。”

姜晏宁看见陶永动作停顿，知道她心疼，连忙解释。

“爸爸其实没说错。”陶永拿着拧干的毛巾为她揩拭身体，“如果你还这样偏向覃……叔叔，那就是你自甘下贱了。”

姜晏宁没说话，抬头与镜中的自己四目相对。

镜里的妇人脸上斑点零零碎碎分布，颧骨高耸，嘴唇发乌，比之前憔悴了十岁不止。

陶永把人服侍睡下，才有心思去看手机。暗下去的屏幕亮起，锁屏界面上qq消息有一连串，傅恒的在最上面。

陶永把解了锁，点进qq就将傅恒置顶。傅恒的消息延续了他一贯作风，让陶永得空给他打电话。

傅恒的手机铃声是一段跳跃轻快的纯音乐。陶永很少听纯音乐，在很久以后才了解它叫《summer》。

曲调轻快，让人忘记夏日荒诞与忧伤，仿若在炎炎烈阳下，在喧嚣蝉鸣中，穿过滚烫马路。

铃声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接通一刹那，傅恒没说话。陶永站在楼梯转角处，看着窗外景色。

“哒哒”按键盘声极速交接，仿若一段无名纯音乐。陶永听了好一阵儿，才等到傅恒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