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欠你的都还你

第84章欠你的都还你

夏天天黑总是来的晚一些，陶永坐了一下午，姜晏宁之后就无视了她一下午。

思前想后，陶永在姜晏宁打算外出转一圈的时候站起身，“妈妈，我想和你谈一谈。”

僻静的楼梯上她们并排向下走，“咚咚”的脚步声在这空旷的地方回响。

这是陶永思索过无数次的结果。

“妈妈，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我和弟弟……”陶永很清楚，从记事以来，到五年级之前，她都很少见到父母。

“是，我就是不喜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一切也许都会不同。

岁月模糊了人的记忆。梅花落满了南山，一生中最后悔的人成为无法触摸的白月光，怨愤也会逐渐积攒。

姜晏宁想起曾经为她奋不顾身的少年，发乌的嘴角上扬，眼中满是憧憬。

“你不知道，当时倒追我的人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他。可惜后来要回来给你们转学，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

求而不得，寤寐思服。她幻想着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是永远等着她，不论何时何地，不论她苍老或者贫穷。

“可是妈妈再怎么样也不该和覃叔叔纠缠不清。”陶永只在初中撞见过一次，之后每次回家都会提前告知。

姜晏宁冷笑一声，斜斜扫了眼陶永，“谈了朋友就是不一样。还学会教育你老妈来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陶永站在中间，停下脚步，望着底下姜晏宁，“覃叔叔并非良人，你这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你几时和陶秦一条心了？怎么都来指责我？我才是受伤的那一个。”

“我们都是为你好。”陶永脑子一抽，吼了这一句话，将姜晏宁震在原地。

陶永回过神来，立刻补救：“爸爸虽然混账，但有句话说得对。这么多年，他和你打打闹闹都没有伤你这样……”

“可他打你们啊。”姜晏宁扶着栏杆，仰头长长叹气，顺着栏杆坐了下来。

微驼的肩背在像佝偻的老人靠拢，原来曾经叉腰骂街的妇人也已经步入迟暮。

“陶永，我很累。心累，身累。因为我跟他在一起不晓得什么时候又要为他的错误买单。这种担惊受怕在覃杰那里是感受不到的。他老说我爱钱，可金钱能给我带来安全感，他带来的只有怕。有时候在我眼里，他甚至不如一沓钞票有吸引力。”

一个女人，一个瘦弱的女人，她要担起一个家，还要时刻担心自己丈夫不知从哪里给他惹来一屁股债。

担惊受怕惯了，总是想要逃的。

陶永陪着她坐下，很久，很久，她说：“如果金钱能给你带来安全感，我把这些年欠你的都还你。”

“你想干嘛？”姜晏宁站起身，指着陶永鼻子就骂，“你可没心肝的死丫头，看你爸有钱了，你就要投奔他吗？我告诉你，你是我女儿，我老了你要是敢不养我，我就去告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有些决定说出口，整个人都会轻松很多，陶永抬起头看她，“赡养老人是子女责任，我会尽我所能负担起这个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