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风雨清明（十三）
“我若处理了叶春风，她公布了你的录音怎么办？她公布了钓鱼执法的录像怎么办？”袁碧澄质问道。
“现在，网上对滨江分局钓鱼执法的案子已经持续发酵，在北凌删贴子已经不好使了！全国都知道了！我一方面向省厅求援，另一方面请求市委宣传部的许部长从上面的宣传口给做工作，力求把不良影响降到最低。如果又出来这么一档子事儿——还怎么去解决？”
“凌少鸥举报叶春风，叶春风反咬是你指使的，叶春风是韩雪娇的师妹，她手里还握有你的把柄——这矛盾就变成了你和韩雪娇之间的矛盾！韩雪娇正在暗中调查她被袭击的案件，她怀疑与‘11.27案件’有关——最后，这又演变成了人民警察与黑恶势力的交锋！‘11.27案件’别人想躲还躲不及呢，你还敢往自己怀里揽？”
“在‘11.27案件’中省厅派出的特警中了埋伏，基本上是全军覆没！执行任务的一共45人死了5个，其余全部重伤！是韩雪娇带着谢婉婷力挽狂澜，反败为胜！韩雪娇受伤严重成了植物人在医院里躺了1年多，谢婉婷和周鹤鸣养伤也有半年之久。你以为凭一件小小的钓鱼执法案件就能扳倒韩雪娇这样的英雄人物吗？——你做白日梦呢！”
“即便放下‘11.27案件’不说，说眼下的——这件事情在网络上一旦再次发酵，说是凌书记批示查办的案子，最后查到了自己女儿身上，你是想让凌书记自己打自己的脸，还是让我打凌书记的脸呢？你能不能讲点儿政治？”
听了袁碧澄一顿愤怒的狂泄，杜鸿丘的精神防线也开始崩溃。他坐着发呆了一会儿，良久未语，然后才开始说话。
“你说的很多情况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你一直在哄我、骗我，甚至是纵容我！这就是你说的讲政治？我一直以为是你让我出头对付韩雪娇，可是你却弄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这让我——无所适从。我不明白，以你一个厅级领导的身份，还拿捏不住一个韩雪娇？”
“杜丘啊杜丘，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袁碧澄说罢拿起桌上的电话，未挂电话前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说了句“让钟霄汉来。”
童越林忙出去找来办公室主任钟霄汉。钟霄汉近40岁的年纪，中等身材，显得精明强干。
“袁市长您找我？”
“我让你联系韩雪娇，你联系了吗？”
“联系过了，按您的吩咐办的，她答应马上就回来。”
袁碧澄点了点头，一摆手示意钟霄汉离开，钟霄汉向众人点了下头转身离开办公室。
袁碧澄这才快速按键拨出电话。
“雪娇啊～还在省城呐！我问你——叶春风是你师妹吧？”
电话一边传来了韩雪娇的声音：“是的，我们是同门的师姐妹，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怎么了？”
袁碧澄：“你怎么不早说呀！这回她可闯了大祸。”
韩雪娇：“闯了大祸？什么大祸？”
袁碧澄：“她带领一帮女警去钓鱼执法‘放白鸽’，还诬陷杜鸿丘，被人举报了。现在我和海岩、越林同志正在研究处理此事。”
面对袁碧澄的发问，韩雪娇有些疑惑，以她对袁碧澄的了解，以及之前与他的交锋，她知道袁碧澄的战术。心想：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任凭风浪起，我稳坐钓鱼台。于是她停顿了一下，说道：“你打算怎么处理？是想要‘壮士断腕’吗？”
袁碧澄：“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是正在征求你的意见嘛！”
韩雪娇：“你要处理就处理，为什么要征求我的意见呢？”
袁碧澄：“她是刑侦支队的人，要处理也得先是党内处理，当然得征求你的意见喽！”
韩雪娇：“我又不是支部书记，党内处理——没必要征求我的意见。”
袁碧澄：“你这显然是有意见嘛！其实是支部那摊活儿事儿也很杂，我是怕你受累才没让你接手的。”
韩雪娇：“活儿再杂——还用我亲自干吗？”
袁碧澄：“好！你回来我马上就理顺。春风的事情，如果你没有意见，我可要处理了！”
韩雪娇：“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袁碧澄：“你刚才不是说不用征求你的意见么！你怎么还问这么细呢！”
韩雪娇：“我可是刑侦支队的负责人，你不征求我的意见就处理我手下人，我过后知道了也是要找你理论的。”
袁碧澄：“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和越林、海岩同志正在研究呢！”
韩雪娇：“你们研究吧！这件事情我不但知道整个事件的经过，而且是我让春风这么做的。你们处理的时候，别忘了把我也加上。”
袁碧澄：“什么？你居然知道这件事情？而且还是你指使春风这么干的？这知不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
韩雪娇：“后果有多严重？我没听明白——这会有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袁碧澄：“你知不知道——她们让凌少鸥参与其中，你知道这个凌少鸥是谁吗？”
韩雪娇：“她不是新任市委凌书记的女儿么，怎么了？”
袁碧澄：“你让市领导家的孩子参与进来——这可怎么收场？”
韩雪娇：“杜丘觉得——他‘绑架’了市领导家的孩子，就有市领导给他撑腰比较保险，我让凌少鸥参与进来——也是觉得这样比较保险。”
袁碧澄：“哎呀！雪娇啊～你这么想完全是把我给坑了呀！这让我怎么向凌书记交待呀？”
韩雪娇：“坑你的不是我，起码不是我先坑你的！你明白这一点就对了！无论是杜丘闯的祸还是我闯的祸，或者是春风闯的祸——归根结底都得你兜着！”
袁碧澄：“哎呀！雪娇啊～我到底哪儿对不起你呀！你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
韩雪娇：“你这么说可就过了！是杜丘嫌我碍事，先是在背后搞名堂，后派凌少鸥监视我的。我只是后发制人，自我保护而已。”
袁碧澄：“你做什么事情——能不能事先知会我一声，好让我有个准备呀！”
韩雪娇：“这么说，杜丘指使人在背后偷袭我、派凌少鸥监视我——他也是事先知会你了？”
袁碧澄：“哎呀！雪娇啊～你们两个这纯属于内部矛盾，何必要争个你高我低呢！”
韩雪娇：“他到底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呢！”
袁碧澄：“他一个外省来的，和你能有什么瓜葛？更不会与‘11.27案件’有关联。”
韩雪娇：“有人胆敢与‘11.27案件’扯上关系——他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就是新来的市委凌书记——他也不敢扯上关系吧！我有这张底牌，谁敢把我怎么样？——这个道理你是知道的，你又何必在这里和我兜圈子呢！”
袁碧澄：“哎呀！雪娇啊～你还是赶紧回来，队伍建设的事情——咱们还得坐下来好好研究一下。”
韩雪娇：“刚才的话题还没说完，你怎么又转移了呢？对叶春风和杜丘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