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兵不厌诈(三)
兰丰市第二人民医院附近,阿郎将汽车开到了医院后门百米之外一处没有监控的地方,在车里装扮起来。汽车的玻璃是单面透光的,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色风衣、驼色高领薄绒衣和白色长裤,脚踏旅游鞋的短发高个美女走下车来——阿郎女人的扮相还真不错!
阿郎是长方脸,皮肤白净,身材瘦高笔直,穿上风衣、扣着挡住一只眼睛的短发套,戴上太阳镜,抹上红嘴唇,成熟干练的职场女性形象格外引人注目。阿郎本不想引人注意,可没办法——谁叫自己“天生丽质”呢!于是,他快步穿过街路走进医院后门。
……
省城桦州,烤全羊酒店里,尚本良正端杯致辞。
“其实,早有这个想法,想请省厅两位领导小聚,无奈受各种条件的限制。”
“上次,我请二位是在雪娇重返工作岗位之后不久,那时候雪娇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有旁人监督,酒也喝不了,话也说不到位,实在是郁闷。之后,我又张罗了几回,但省厅的二位领导——那可是国宝大熊猫级的待遇呀!我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再加上我们这边也忙得不亦乐乎,所以,雪娇去北凌,我都没给饯行。”
“今天,两位领导能给我们这样的机会——这是我们的荣幸,更是我们的偏得!所以,今天选了这么个地方。现在不是说嘛——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烧烤!老祖宗告别茹毛饮血的时代,就是从吃烧烤开始的。现在,天还有点儿凉,吃这个正好。”
“第一杯酒,请允许我们哥儿仨向二位领导、二位美女、二位战神——表示由衷地敬意!你们就是榜样,就是楷模,就是旗帜,就是——”
“就是方向!”谢婉婷接话说道:“哎~老尚,你太过了吧?这是致悼词呢?能不能换点新词儿?怎么总是这老一套呢!”
“婉婷,别喧宾夺主。”韩雪娇嗔怪道。
谢婉婷:“好!老尚说话。”
尚本良:“二位,本良虽然年长于你们,工作阅历也比你们丰富了那么一点点,但决不敢与二位妹妹争个高下。”
“若说是过去,我还对二位真有点儿不服。虽然在日常的比试中你们都胜过我,但在实战中——我还是有满满的自信的!”
“自从‘11.27案件’之后,我对二位佩服的程度——那是超乎寻常!哪听说过2个人干掉20多人的呀?而且还是在暴恐分子占领了至高点的情况下——这是警界的奇迹呀!所以,二位是我绝对的偶像!”
“我的话——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是代表桦州刑侦兄弟们的心声。他们很多人也有与二位领导套套近乎的想法,因为受到上级相关规定的约束,只能在心中敬畏!所以,这杯酒——实际上是桦州刑侦兄弟们的酒。”
“这一杯敬意的酒!我们3个代表桦州刑侦兄弟们干了,两位领导随意。”
尚本良说着与孙怀才和戴志乾碰杯,三人同时一饮而尽。
“‘随意’就是让咱们干呀!雪娇,咱们也不能令基层的兄弟们失望啊!”谢婉婷说着与韩雪娇一起举杯也干掉了杯中酒。
“先吃两口菜。”尚本良正说着,烤羊排、烤羊腿已由服务生端了上来。
“咦?怎么上这么快?好啊老尚——你是早有预谋啊!嗯?今天你不是请别人没请成——然后才请我们的吧?”谢婉婷故作姿态地问道。
尚本良:“哎~婉婷,天地良心!你问老孙——中午我就和他说了要请你们。”
韩雪娇:“请别人没请成才让咱们来,咱们必须来!这个时候想到咱们的才是和咱们近的人。”
尚本良:“大家听听雪娇的境界!”
谢婉婷对韩雪娇说:“你没听出来吗?——老尚胆敢跟踪我们!”
尚本良故作无奈地说道:“你之前还说——在桦州的地盘上不掌握行踪是我们失职,现在又说我们跟踪——这让我们无所适从啊!”
谢婉婷:“你们把握不好‘度’的要求,这就是你们的事了。”
尚本良笑道:“上级领导的意图真是很难把握呀!”
戴志乾又起身,将端上来的羊排和羊腿用刀分割,先分给韩雪娇和谢婉婷,又分给尚本良和孙怀才。
尚本良已将喝干的酒杯倒满。见他倒满酒,韩雪娇和谢婉婷也倒满了自己杯中的酒。
尚本良:“两位兄弟呀——省厅领导对咱们已经不满意了!嫌咱们工作太忙!嫌咱们请得不够经常!怎么办?我代表他们二位,先自罚一杯。”说罢,尚本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谢婉婷看了看孙怀才和戴志乾,说道:“你们头儿都干了,你们不陪着干啊?”
孙怀才笑着回道:“这不是领导代表了嘛!”
“你们不陪——那我和雪娇陪着干了!”谢婉婷说着举杯又喝干了杯中的酒。韩雪娇也不声不响地将杯中的酒喝掉。
孙怀才和戴志乾目光相对,孙怀才说了句“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两人也举杯干掉。
谢婉婷边吃着烤羊排边对尚本良说道:“老尚~这队伍你就这么带呀!有道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是全拼你一个呀!这才喝了两杯,而且只是二两半的缸子,就这么吱吱扭扭的!这哪儿成啊!”
北奇省有这个习惯——用普通的水杯喝酒,管杯都叫“缸子”。
尚本良哈哈地笑着:“领导批评得对!我检讨!”
“刚才是自罚一杯,二位领导都跟着喝了——我们真是不好意思。”
谢婉婷煞有介事地说道:“我们跟着喝了,是因为我们觉得——你有问题,我们也有责任。接下来,看你怎么喝了。”
“好!刚才喝了敬意的酒、自罚的酒。这杯酒呢——才是正式的欢迎酒。”尚本良说着又倒一杯。大家也都跟着倒满杯。
谢婉婷:“那这酒我不喝!你这是喝酒吗?怎么这么快就欢迎了呢?”
孙怀才和戴志乾一听,面面相觑,心想:这都干了两杯了,还没到该欢迎的时候——这形势,真是很难预料啊!
尚本良依然笑容可掬,说道:“还请省厅领导明示。”
谢婉婷对尚本良说:“首先你得明确——你为什么要自罚?是因为自己犯了错所以才要自罚的。所以,自罚的前提是担责的问题。”
“如果这个桌子上招待我们的就你一个人,责任当然是你的——是不是你的,也是你代表了。现在的问题是——你们来了3个人,责任在谁呢?如果论责任——你们都有份,那都得喝;如果有一个来担,那应该得补上一杯自责的酒——表明责任在自己。现在不是讲担当嘛!这才能体现担当!”
尚本良:“那喝完这缸儿之后呢?”
谢婉婷:“你先喝。”
尚本良于是举杯又干了。
孙怀才坏笑着与戴志乾也举起杯,故作诚惶诚恐状,不知该不该喝。
谢婉婷对尚本良说道:“这是你自责的酒——你的责任你担,所以,我们就不用陪你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