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我的推断（六）

韩雪娇：“当时经过调查，结论是——一起事故。殡仪馆工作人员是新来的，由于业务不熟，造成工作失职，把父亲的遗体给当作无主尸体火化了。”

“怎么会这样？在与凶犯搏斗中牺牲，那应该是烈士呀！更不应该不通知家属就火化了呀！”阿郎十分气愤地说道。

韩雪娇：“区公安分局并没有认定父亲是与凶犯搏斗而牺牲的，说是单位对他的行为并不知情，说他与凶犯搏斗属于个人恩怨，认定是我父亲的个人行为。”

“另外，因为当时晴州市发生了重大安全事故，造成多人死亡。殡仪馆尸满为患，所以决定对之前冷藏的无人认领的尸体给予火化处理。”

阿郎：“然后呢？就这样过去了吗？”

韩雪娇：“那还能怎么样？殡仪馆的领导知道我是军队系统的，找到了我所在部队做我的思想工作，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人家说我是要利用父亲的死去讹别人的钱，最后赔偿我1万元钱了事。”韩雪娇有些伤心地说道：“我爸爸就这样走了，临走时我也没看到他最后一眼。”

阿郎：“真是太不负责了！”

谢婉婷：“雪娇的命好苦！在省厅，她好几次都是只身一人去执行非常危险的任务，多少次都命悬一线——若换了别人，根本就挺不过来！”

韩雪娇：“命运有时确实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有的事情根本看不透！申见越与申见超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我到现在都分不太清。他们哥儿俩性格、作派也完全一样。我对申见越的了解更少。”

“总的看，他们哥儿俩做事很执着、很坚韧，很有思想，也很有方法，从不惧怕和陌生人打交道——这一点与师兄你也很像。”

“从林惠英对我劝降来看——给林惠英通风报信的很可能就是这两兄弟。”

“林惠英说‘你和我都中了别人的诡计！’——这就证实了师兄你刚才的判断。”

“所以，林惠英对特警去剿灭她，应该是不知情的！”

“至于——她为什么组建私人武装，在我与她的接触中没有发觉丝毫的迹象。”

“所以，我感觉——不像是林惠英对我下的手。”

阿郎问：“这两兄弟与林惠英的母子关系怎么样？”

韩雪娇：“关系不是一般地好！但这两兄弟的自由度很高，都是来无影去无踪那种，多数时候是谈生意去了。”

阿郎问：“他们特别爱钱吗？表现出利益至上吗？”

韩雪娇答：“出去签单——就会和我分开，申见超的说辞总是那句话——‘进锅的鸭子还能让它飞了吗？’可我总感觉他不是利益至上那种人，林惠英也不是。”

阿郎：“有一个问题，我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公安部专案组公布这些消息是为了什么，这你们想过没有？他们可是沉默了近1年半的时间了。”

韩雪娇：“释放信号当然是要有所行动，我认为这相当于军事上的火力侦察。”

阿郎：“所以我怀疑——公安部专案组透露的这些信息不会是全部，只能是其中一部分，他们一定是还有没透露的关键信息。如雪娇所言，下一步应该会有行动。”

韩雪娇：“能猜到行动方向吗？我是当局者迷，脑袋虽然是清醒了许多，但越想越是空白。”

阿郎摇了摇头道：“看不透。”

“但是我们可以假设一下——若林惠英真干的是贩毒、走私、抢劫这类的营生，那会怎么样？”

“她为了保护她的利益，因此需要拥有私人武装。”

“而她城府极深，为了掩盖真相和掩人耳目，所以才行事谨慎，不张扬外露。”

“她干这些非法的营生，可能会与某些黑恶势力产生利益之争，为了抢生意、争地盘，所以中了幕后黑手的圈套被剿灭。”

韩雪娇和谢婉婷都点头认同。

阿郎摇摇头，“这个假设在雪娇苏醒之后我们就分析过的——当时就不能确定！根据今天婉婷带来的新消息，更证实了不可能！”

韩雪娇和谢婉婷齐声问：“为什么呢？”

阿郎：“这是婉婷亲口说的——‘死伤的匪徒多是良民’被你们俩打死打伤的匪徒共26人，其中只有4人有前科，而且这4个人还是在案发前一周才进入恒运集团的。试想，让这些多数是正直老实的人去干贩毒、走私、抢劫的事，他们会干得出来吗？”

韩雪娇：“也不一定呀！他们持枪本身就违反了《枪支管理法》，他们正直老实不假，但与对林惠英的忠诚相比，我相信他们会‘士为知己者死’！”

谢婉婷：“是啊，林惠英对他们也是真够意思，从赔偿上就能看出来——虽说人死不能复生，但每名死者家属都获得500万呀！在中国，有多少企业员工在死后能获赔到这个数？”

阿郎：“我还是觉得不合情理。”

“还有那个玉昆山豪杰会所后来不是也被剿灭了么！发现其中有什么具有影响力的大人物了吗？”

谢婉婷摇了摇头，“该抓的抓、该判的判了——最多的也没超过10年。罪名是参与斗殴、赌博、调戏妇女、组织卖－淫和吸毒等危害社会治安之类的——情节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严重。”

“这么说——都是些小楼罗呀！”阿郎转而问师妹：“雪娇，你之前没听林惠英说过玉昆山豪杰会所的事吗？”

韩雪娇摇了摇头道：“她城府极深，这些事情她从来不说。她和我说的都是一些像——穿衣服怎么得体呀、举止如何端庄呀、在与底层的社会群体接触时该如何体现亲切呀、为别人办事应该如何坦诚呀、与别有用心的人交往应该如何防范呀等等，我感觉——多大的事她都能忍住不说。”

阿郎：“这就是说——玉昆山豪杰会所那伙人不是她要对付的。或者——或者是某些黑道的头目人物金蝉脱壳跑了呢？留下了一帮小楼罗！”

韩雪娇问：“师兄，你究竟是想说什么？”

阿郎：“这让人很难作出判断。但我猜测——林惠英有她自己的计划！而且是不能依靠别人而必须由自己来完成的计划！那就是——要对付势力强大的人。否则，她就不会为手下20多人都配上枪。”

韩雪娇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个——我还不能确定，理由是——当时在对我劝降不成向我开枪的时候，有人说‘对不起了！英姐，我替你做主了！’然后枪就响了，我记得林惠英好像是说——‘住手！你敢擅作主张！’”

阿郎：“你的意思是说——林惠英当时已不能控制局面？”

韩雪娇又摇了摇头道：“但从她与我对话的内容来看，她对下属持枪是知情的，而且也应该是支持的。”

谢婉婷：“研究不透的权且先放下，接着阿郎的来，林惠英会实施什么计划？”

阿郎：“计划是什么——我们肯定不知道。但我们可以猜测——她为什么不求省公安厅的人为她办事，而是由自己来办？”

韩雪娇：“你的意思是说——这也同样证实了你刚才的判断——她要对付的幕后黑手在省公安厅！”

阿郎握拳砸了一下桌子，说：“对！——我就是这样想的！要么她知道、要么她怀疑，但她确认这个人在省公安厅是肯定的！”

“而且，如果如婉婷所说——他们是邵振武、黄久溪、杨佑亭这三人当中的一个，那么，他们这个级别的干部什么事不可能亲自动手，这个人只能是‘老板’，他还要有下属，他们是一个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