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大梦一场空

小村长坐在包自立病床前的方凳子上，看着这货，没什么大病了。一会儿捏捏他的手，一会儿捏捏他的脸，一会儿看看他的气色，这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啊。

“这样，小包啊，我回去，每天都捞几条鱼，让你表弟给你带下来。鱼的话我用水桶给你养着，捎下来你让你店里的厨师你给做熟，补补身子。咱养的鱼是好东西，你看你叔我，这身子棒棒地。”

包自立有理由怀疑，他们二人养的鱼，有一小部分都进了这货的肚子。

行了，心放大一点，就像村里人种的苹果树一样，有自己种的，肯定有自己吃的。鱼嘛，也不值钱，吃了就吃了。

“好，谢了。你不说我忘了，现在咱鱼养了几池塘了？这后来都是你用电话联系的，我还真没有上心。”

小村长那个心啊，这鱼塘都扩了两个了，现在能养的都有六个塘了，还有一个拦黄泥塘，他这老板心就这么大？

小村长寒暄了一会儿，说道：“你嫂子要吃粉条，说镇上的粉条太假，吃起来没味道，打发我顺路买点。你好好养病，你不在村里，大家都怪想你的。”

这货，想我啥？一个村子里，能有什么？

电热毯暖暖地。恒定的温度，偶尔的输液让胳膊有点冷，包自立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放心地睡去。

睡梦中，他仿佛回到了老家。

还是那几口黄土窑洞；还是那需要平整的梯田；还是没有栽种苹果树；还是没有养山羊；还是没有自行车；还是没有做小买卖。

这黄土窑洞六十度的小路上，长着一棵挺拔的梨树。这棵梨树是嫁接的，将近三米高。或许是因为树身太高树冠不长吧，每年都只有那么几根枝条在风中凌乱着。不过倒是结的早酥梨很多。

包自立不喜欢这树，说是长树身子吧，不见长粗；贪图它结的梨子多吧，也吃不了几个。只是就像父亲留下的纪念一样，一直立在那里。

雨一下，这六十度的斜坡路就滑的走不了人。

那样的日子，处在记忆深处，印象太深刻了。

那时，母亲还很年轻。

头上没有白发，脸上没有皱纹。每次吃完饭，她不舔碗，都是用面汤或是开水冲一下喝了。然后盯着那几袋粮面粉，数数盾还有几袋。再数数小麦，还有几袋。

每次磨面都说，唉，这次又要磨三袋面。春天和夏天磨的少，磨两袋，一家5口人吃到麦收前再磨一次面。一年冬天磨的面粉多，磨3袋或4袋小麦。

那时，自家当面看着磨的面，没添加东西，时间一久，就会坏。不知道是趁热装的还是别的原因，总爱生虫子。后来，换面，那人家的面粉都不变味，也不生虫子。

那时，磨面要将小麦在家用水洗过，重新晾晒半干。主要是为除去小麦中的灰尘。

小麦那时是在土地上晒的，就打麦场上晒的。打麦场上都是黄土，不是水泥地。小麦吃起来一嘴的黄土味道。

将小麦在清水里清洗过后，晒干，装上袋子。再找几个干净的洗过的化肥袋子去装面粉。

那种大尿素袋子装的小麦面粉很多，一次可以装100来斤，那样的面粉够一家人吃一个月左右。

那时，母亲沈桂兰早上做饭总是熬苞谷粥。不是大家喜欢吃这米，是因为玉米是自家地里种的，吃那个能省粮食，能省面粉。

直到现在，包自立的胃都不太接受玉米，真的是对玉米吃腻了。

有一段时间，家里紧张到了极点，在面粉里加玉米面蒸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