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火炕烧死了老人
在一堆五保户聊天的人群中,包自立摇摇头,真的无法体会这些五保户老人吃饭问题。
都说睁眼,人的一天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可是这由生的到熟的过程,真的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像村子里这小五保户老人,有些有小麦,有面粉,可是谁把这些生的给他们做成熟的?
这不,包自立改变策略了,准备今年过年时,给村里这些五保户老人除过送红包,还给他们送挂面。超市的袋装的挂面,有保质期的多买一点。那些泡面也多买一点。这些开袋即食的给这些老人多买一些,毕竟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一个生命,总不能看着他们饿死在家里。
包自立的本心是日行一善,不求回报,只要自己心安即可。
冬天闲闲地在家里,包自立就喜欢变着法让母亲给自己做好吃的。毕竟家里目前人就他自己和母亲两个人,老婆孩子岳母都在县城。自己想吃什么,一来自己想吃,二来改善一下伙食。日子富裕了,不能天天让母亲吃馒头和面条。
这天早上,包自立让母亲做的是猪肉粉条包子。对于猪肉,庄户人还是不习惯大口大口地吃。总觉得包在包子里或者包在饺子里;要不然炒点臊子,每天吃面条的时候放一点。这样细水长流的生活,才是老百姓过日子的正确打开方式。
大肉包子咬一口,拿勺子舀一勺油泼辣子醋水,倒进包子中,吃起来都是满口生香。
刚吃完饭,母亲沈桂兰收拾盘子,包自立将桌子立起来的时候,小村长这个报丧鸡跑过来了:“小包啊,准备一下,我们去村上。出事了昨天那个在人堆里聊天的,姓王的五保户老头死了。”
“什么,死了?昨天我刚刚看到别人,我们还坐在人堆里聊过天的。我们一起晒太阳,这姓王的五保户老头说他们家是大家庭。他年轻的时候家里没钱,父母借钱给他娶一个挂着鼻涕泡的女人。”
小村长不耐烦的说:“没人和你开玩笑,他真的死了,是被烧死的。”
包自立惊讶道:“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人问一句,你答一句,谁烧死的,为啥烧死的?”
“不是别人烧死他,是自己烧死。炕间灰高了,他烧了热炕躺在炕上睡觉,结果炕着火了,将棉被子和衣服都烧着了。他烧的只剩腿和身子,都粘在炕上了。是邻居大清早发现味道不对,砸开门,发现那老头被烧死。现在村上已经开始给穿好寿衣,准备放进棺材。”
这棉被,当年包自立妹妹包美丽弹棉花店开张时,是包自立张罗着给弹的,都没有收钱。
包自立想想:难道昨天算是那姓王的五保户老头最后的告别?他都说炕下的灰高了,要将炕灰掏一下,为什么自己懒得动了,这下把自己烧死了。
包自立过去和村上的一群中年男子敬了香,大家用村子里的凑的钱给买了寿衣穿起来。
这五保户老头满脸此微笑,很祥和,走得很安详。或许他在烧死的那一刻间,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他或许感受到来自母亲的温暖吧。来自家人的等待,不是炕烧着了他,是他自己选择了这种方式离开了这个人间吧。
到这房间,再看看这炕子上残存的被褥。邻居发现的时候,这被褥的棉花还有些没烧完,用水泼灭了。大家用铁锹将老人从炕上铲下来,穿了寿衣放入棺材。按照以前的惯例,红白喜事有模有样的过一下,7天以后入土为安。
都说烧火炕不安全,有些人不会烧炕,只烧屁股大一块,别的地方都是冰凉的;会烧炕的人将柴放进去,放到四面八方,边烧边拍打,用灰埋好,再在灰上加上树叶。这样烧的炕一天一夜都是热的。
好多年没有这种情况了。
包自立记得上一次这种事情,是几年前?三年前还是五年前,是那种把炕烧着的,但人没事。
看着这老人,唉,真的走了。
这老人的房子院子,这以后都空出来了。
这姓王的老人远方亲属已经开始准备接收着他剩余不多的财物了。当然,前提是自然不肯出丧葬的费用。小村长也没和他们计较,用村子里的人份子钱,先几个人凑了一点钱出来。那将老人葬完以后,用份子钱将这几个人的钱一还,有多余的存着,为下一位五保户老人准备。
谁走在前头谁享福,奈何桥上各自走!
看着这姓王的五保户老人,他远房亲戚,那些自称是亲戚的,虽然说是一个姓,或者不是一个姓的,都开始在他家里挑那些剩余的生活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