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诊治

仿佛昨天才从医院出来，今天又进了医生办公室，孟允礼觉得疲惫且不安，消毒水味像毒液。

医生拿着检查单，松了一口气一般，摘下了眼镜。

“孟先生，幸亏检查的及时，宋小姐的病灶还没有出现扩散，需要长时间的干预，再到合适的时间进行手术，”

孟允礼心里的某个石头瞬间落了地，他怔怔的望着那个片子，长久才回过神来。

“那干预需要多久？”

“一年，或者，五年。”

五年。

孟允礼皱了皱眉，手指下意识的微微蜷缩，也就是说，他还要忍受五年胆战心惊的和随时都要失去宋芒的恐慌。

出了病房，宋芒还乖乖的站在来时的那里。

孟允礼心都要化掉。

“囡囡，回家吧。”

医生所言，干预是通过药物和定期的注射入压制脑中的肿瘤生长扩散，慢慢退化，好消息是，不会影响到宋芒太多的生活。

回家的时候，客厅里似乎有什么响声，是电视机的声音。

孟允礼推开门，江攸白正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一听门开的动静，几乎是弹跳的坐了起来。

“小舅舅……”

一声小舅舅还没说完，江攸白就怔住了，他看见了孟允礼身后的小姑娘。

小姑娘怯生生的站在舅舅身后，不解的看着自己。

一个月没见，舅舅家哪儿来的这么个小女孩儿？

孟允礼想到了过去，过去江攸白的混账几乎让宋芒窒息，几近痛苦，满身疤痕，所以他不想让江攸白靠近宋芒。

他皱眉，随口问：“来我这儿做什么？”一边对宋芒轻轻一笑，示意她回房间。

江攸白始终奇怪的看着跟他一般大的宋芒，看着她一步步上楼，直到孟允礼上前，用更加奇怪的眼光打断他。

他回过神来，解释道：“我妈这几天都快通缉我了，到您这儿避避嫌。”

孟允礼没怎么听，具体是因为什么他不在乎，他点燃一根烟，刚才在医院就想抽了，只是那里禁止吸烟，他也不想让宋芒闻烟味儿。

“你回吧，你妈不会要你的命。”

“会啊！我这次真的是犯了顶天的错，偷开我爸的车，撞坏了家里的喷泉，我妈一定会杀了我的。”

“你妈肯定知道你躲我这里，没找过来就说明她已经原谅你了。”

“舅舅……”江攸白正想再磨一磨，忽然才反应过来，孟允礼似乎是故意岔开了刚才的话题，他话锋一转，问：“那个丫头片子，谁啊？”

“我资助的学生。”

“一个学生，您领回家？”

孟允礼弹掉烟灰：“收养的。”

“您这个年龄收养这么大个女孩儿，不觉得奇怪吗？还是个……怪漂亮的。”

孟允礼手指微顿，抬起眼来，看着江攸白，问：“漂亮跟我资助她有关系么？”

“我……我不敢说。”

“你说。”孟允礼碾灭了烟。

“我觉得还是有关系的，就像是……包养大学生，不过您不老，刚才那丫头片子……又太小了……很奇怪的包养……”

“你要是再胡说，我不介意站在就替你妈了结了你。”孟允礼轻轻说，嘴里吐出最后一口云雾。

江攸白霎时后退一步：“你看你看，说了你又不高兴。”

“想在这儿待着，就离她远一些，明白么？”

孟允礼这话说的极为认真，眼中闪烁着什么晦暗不明的情绪，像是瞳孔深处藏了一条蛇，江攸白缓缓坐正，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孟允礼没有在和他开玩笑。

“是，小舅舅。”

——

江攸白不能靠近宋芒，可谁也管不住他看宋芒。

他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打量着在花园里浇花的少女，穿着单调的白裙子，头发黑的像散开的墨，水滴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彩虹。

美好。

江攸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好的女孩儿。

他不知道舅舅为什么会突然收养她，但一想到这个，心里莫名觉得不舒服，像糊了一把咸腻的水草。

他觉得，这个宋芒靠近舅舅一定是不怀好意。可她的外表又这么单纯清澈，到底是用什么蛊惑的舅舅呢？这么美好的少女，怎么能做这样下作的事呢？

“你在干什么？”

江攸白猛的一抖，转过身去，将手背了过去。

孟允礼皱眉，不动声色，“手上拿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