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契云与舟笙
门口站着的身影微微晃荡，他走进门看着那个依旧只手紧握扬程脖颈的女人沉声问她：“是你吗？”
女人手指微颤慢慢松开面前的男人，可眼里的恨意却比之前更加浓烈。
她双眸泛着浓雾死死盯着扬程，那只踩在茶几上的脚终于还是放在了地上，她没有回答门口身影的问题，只是脸上的悲戚无奈与憎恨愈发明显。
“好久不见。”门口的人上前一步，西斜阳光下的身影略是拉长倒在客厅上。
余光瞥见他的周身散着淡淡的暗光，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一直没有消失。
“好久不见……”她沉冷着声那股说话的劲儿都低到骨子里去了，“契云！”
听到这名字，已经走进来的男人晃了晃身子像是无法接受从她嘴里喊出这个名字来。
他唇角勾出一抹苦笑，“你终于还是记起以前的事情了。”
“不是记起。”女人回过头看向门口的戚邵威，“只是睡醒了。”
契云。
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已经消失得太久。
道上的人也只知道叫契爷，哪里有多少人知道他生前的名字叫契云。
“想报仇吗？”
听到名字的时候，生前种种影像便在脑海里风起云涌，那些痛和恨，那些利用和猜忌像一把把利剑又开始一遍遍割开他的心脏和血肉想把他整个人都解剖得干干净净。
“报仇？”她眼角冷冷瞥过戚邵威，昂了昂脑袋眼神尖锐刺骨，“我倒是想杀你呢！”
“来，我站在这里，任凭你处置。”他没有半点的犹豫甚至是盼望着眼前的人动手杀了他。
女人终于转身面向门口那挺拔轩昂的身影，直直看着眼前这个人的脸，她蓦然一笑，“说起来，他这张脸和你当年是真得像。”她微微侧过脸眼神狐疑地试探，“怎么，后来成亲了？这该不会就是你的后人吧。”
“我没成亲。”他道，“当年相府出事后，我就去找你……”
“别提当年！”她眼睛猛地瞪大像野兽一般似是要把眼前的男人给一口吞进去，“我舟笙是瞎了眼才会把你当好兄弟！”
“……”
恨，那种彻骨的恨，他也有过，当年他还是契云的时候，他也恨过自己的亲哥哥恨过那个世界。
可自从遇见舟笙以后，他也就没那么恨了，至少有一个人是真心待他的。
但谁曾想这个真心待他的人却被自己害得家破人亡！
“我说了，如果你想报仇，绝对任你处置！”他也不想多做解释。
古来有话，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这样的罪过和亲手杀死无辜的人相差几何？
女人闻言绕过扬程慢步走向餐桌眼睛一直盯着那把地狱匕首，“听说这把匕首能让鬼魅成为虚无，再也无法投胎轮回，还真的想见识见识鬼魅消亡时候的情景。”她说罢那把匕首已经被她握在手上，“话说话来，还真得挺感谢你把匕首送给周沉瑶的，这种邪气十足的东西恰恰让苏醒得特别快。”她提这匕首走向戚邵威。
“你不是在云南就醒了吗？”戚邵威声音一直沉沉的冷淡着，虽然心底情绪翻涌但他是真得不知道该用什么的表情去面对这个曾经的挚友现在的爱人。
太复杂了，复杂到他好想再回地府一趟，直接转世轮回忘却曾经和现在的一切。
孟婆的一碗汤而已。
她会转过身眼睛放亮有些兴奋又惊讶，“你知道？”两人距离不过十几步而已，她从桌侧慢吞吞走到
“你来警察局找我，看着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有苏醒过。”那时十秒左右冷漠阴鹜的眼神让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哟，看来契云契大侠还是挺会察言观色的呢。”
她上一秒还在玩味笑他，下一秒匕首已经插.进戚邵威的胸口，她哼笑一声很是得意，“那个蠢女人，还以为把匕首插.进自己的心口就能杀死我，但她不知道我本来就是她的魄，她根本杀不了我！”
她抬头切齿恶狠狠地瞪着戚邵威，死死拽紧扎进他心脏的那把匕首见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便又用力往肉里重重推了几分直到整把匕刃都没入他的胸口她才心满意足！
转动手腕，她将匕首柄部狠狠在伤口上绞过几圈试图让他尝到地狱火焚烧的滋味，可眼前的男人却仍面无表情。
“阿笙。”面前的男人淡淡开口，“这把匕首对我没用。”他泛着笑意好心提醒道，“想想其他办法。”
“……”周沉瑶愕然扫过手上的匕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随即又皱了皱五官完全无法接受他嘴里说出的事实。
“为什么……”女人像是在自言自语呢喃开口问道。
“这把匕首，是我亲自打造。”他说着猛然抬起手臂握住女人纤细白嫩却异常有力的手腕，“刚做鬼差那会儿，全靠它防身。”
闻言，女人黑色眸子紧紧勾住戚邵威，不甘和愤怒全迅速蔓延到身体每一处细胞！那种极端的愤恨和懊悔让她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这是唯一一次杀了你的机会！”她愤然怒喊着握着把柄的手却直直垂放下来，似是无力地摆放在身侧，“你要杀要剐随意。”
戚邵威听不到最后便苦笑出声，“你明知道，我不会对你动手。”
“我要杀你啊，契云！”她怒吼，那撕扯的呐喊虽仍由极端的不甘心但也隐藏着一丝恳求。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契云绝对不会背叛放弃舟笙。”他仰了仰脑袋依旧云淡风轻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就算你要杀我，我也随时奉陪。”
女人怔怔看着他，水雾朦胧的眼睛里情绪复杂难解，一闪而过的惊愕后恢复冷漠的表情之后再也没说话。
脸色眼神一变微微惊喜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间：“他走了。”
声音略小周沉瑶整个人像是干了一场大活，身体变得异常疲惫，说完三个字眼前一黑就要跌倒，幸好戚邵威眼疾手快，手臂一伸就将女人揽在怀里。
扬程上前帮忙将周沉瑶安置在沙发上后，便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知了戚邵威。
男人也只是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直接上楼把自己关进了周沉瑶的房间。
周沉瑶醒过来后，睁眼还是扬程，脑袋还是像刚刚那样晕晕乎乎，自己又躺在沙发上，便怀疑刚刚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