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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战事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打扫战场的事宜,反叛的贼众与在城内的家眷.....包括袁尚本人在内,全部暂时扣押了起来,等待黎阳的曹军退兵之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因为现在对袁熙来说,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击退曹操,彻底的还河北一个安定。
不过在计议这些之前,袁熙需要先回到袁府,去看看他的家人和朋友,在确定这些人全部平安无事之后,他才能够将全部的精力用在来对付曹操的身上。
子欲孝而亲不待,虽然用在这里或多或少的有些歪曲的歧义,但经过了邺城一战之后,袁熙却更加明了以及肯定了的知道了亲人和朋友们对他具有的那份重要的意义。
“娘~~!孩儿不孝,战乱之时不能陪在阿母身边,让娘受苦了!”
当袁熙满怀浓浓的歉意而出现在袁府的正厅之前,却见厅内坐着的包括刘氏,高月,万年公主刘妍,甄宓,张纮等等的一众人等,全部都愣住了。
“孩子!你.....你回来了?”刘氏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看着满面疲惫,浑身浴血肮脏不堪的袁熙。略显苍老的双眸,在不知不觉间,闪烁出了点点盈盈的泪花。
“娘,是我回来了!你老....没什么事吧?”看见这一厅堂熟悉的面孔,一股浓浓的暖意蹿上了袁熙的心头,话语中不知不觉间也有了一些颤抖之意。
刘氏张开着双臂,一步步的向着袁熙颤巍而去,一边走一笔激动的点头哽咽道:“娘我没事,娘我没事.......”
“娘~~!”袁熙心头一软,久违的孩子气往脑中窜,就要扑到母亲的怀中痛哭。
却见刘氏的眼中依旧闪烁着泪花,但目光中明显的多了几分怒气,不满的冲着袁熙道:“娘我没事才怪~~!说!你个不孝子,打了一晚上的仗,你如何现在才肯出现,把老娘撇下,自己到哪疯癫去哪了!?”
“我能到哪去啊?我不得四处平叛么!这么大个城,又不是光咱们袁府这一处有叛军,我身为主公,不得四处统筹作战吗?”袁熙向一边不满的跟刘氏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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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盏茶的功夫之后,教训完袁熙后刘氏出了胸中的一口恶气,心中很是惬意,领着几个个儿媳妇去后堂找地方喝茶水吃果品去了。
沉寂许久的张纮突然开口道:“邺城之乱平定,后方已定,显奕你下一步是不是需要马上就回到黎阳大营,组织兵马与曹操彻底开战了?”
袁熙寻思了一下,长叹口气摇了摇头道:“与曹操正面开战,硬碰硬的打,就是把他打退了,那也是残胜,其实我此番来邺城之前就已经跟司马懿他们设计好了连环计并通知了贾诩等人,只要邺城这面一旦平定,就立刻开始欺骗曹操,引诱他上钩,然后设下伏兵,一举破敌!”
左慈嘿嘿笑道:“我老人家虽是化外人士,却也知晓曹操乃是当今天下第一枭雄,你想骗他?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吧?”
袁熙笑了笑,道:“不容易也要骗!没有办法,因为这是在将损失减低到最少而让曹操退兵的最佳方式?”
“你想怎么做?”张纮淡淡开口道。
“想办法让曹操知道,邺城之战,辛评大获全胜夺取了城池,袁熙身死,三军举兵默哀!”
“你想让曹操相信辛评胜了?你死了?这个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吧?”一旁刘晔闻言也不由的皱眉道。
袁熙呵呵一笑,道:“咱们的探子去了,肯定是不行的!曹操必然不会相信,只有让他麾下的自己人去告诉他这个消息,才有可能引诱老贼上钩!”
左慈摸着胡须,奇道:“他麾下的自己人?谁这么傻会干这么不靠谱的事?”
袁熙笑着摇了摇头,道:“也不是不可能,我的手中,现在就有曹军的俘虏!就是河内之战被许褚抓住的小将曹真,所以这个中的事宜,还需得落在曹真的身上!”
“曹真?”张纮闻言道:“可是你怎么能让这个人去替你骗曹操?劝降!”
袁熙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副布帛,道:“这上面,是前番回邺城之前,我,司马懿,贾诩,郭嘉日夜苦思夜想,制定下来的计划,现在邺城已复,该是付诸实行的时候了!你们两个既是号称老谋深算,不妨来帮我看看当中有没有什么疏漏之处?”
张纮和刘晔随即探头,仔细瞻看布帛上的内容,少时,两人读完毕,不由一同的扼首赞叹。
“不愧是集结了咱们河北所有顶尖智者研究的妙招,确实了得!当中一环扣一环,真可谓之曰连环计也,就是实施起来有些过费劲,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袁熙点头道:“这计成不成,只在五五之数,我也不是非常的保准!但终归比坐守山空,什么也不做的要好,我即可便准备开始布置,子纲先生和子扬你们也需得助我一臂之力。”
张纮点头道:“有什么事,就尽管交给我们便是!有我们在,这邺城安稳的很,显奕你只管曹操那处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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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袁熙府,侧厅之内。
袁熙和田丰一主一副,高坐于厅堂的主位之上,冷然的看着下方哆哆嗦嗦的辛毗,一股阴冷的寒气弥漫在整个厅堂之中。
“辛毗,你兄长辛评,已经死了!”袁熙瞅着辛毗,幽幽的开口说道。
辛毗闻言浑身一哆嗦,连忙点头附和道:“死得好,死得好,背主之贼,合该有此下场,他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恨了!”
袁尚赞赏的点了点头,笑道:“我就是欣赏你这股恩怨分明的劲头......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如今你的兄长辛评虽然是反叛伏法,但你们辛氏一族,包括你的妻妾儿女在内,却都是毫发无损,在邺城内活的好好地,每日给予钱粮用度,不差分毫。”
辛毗闻言急忙叩头:“多谢主公,辛毗愿意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是个明白人,知道袁熙如今掌握住了他的亲属不杀,绝不是闲的没事平白的卖自己人情,一定是有所图求的,不然以辛氏一族的反叛大罪,袁熙就是把他们全家挨个提溜出来杀八遍,自己也说不出一点不是来。
袁熙点了点头,道:“很好,其实我让你做的事很简单,辛毗,我要你和田丰合作,一起演一场大戏,去骗取一个人的信任,只要你能做到,我不但会赦免您们辛氏一族的重罪,还会对你委以重任......但你若是敢骗我,别忘了,你的全族亲人,现在就全在我的手里,你自己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好好地回答于我!”
辛毗闻言急忙叩头,道:“敢问主公让我去骗何人?”
“我抓住的一名曹军俘虏,曹真。”
邺城的地牢坐落在城池的北部,其深达数丈,宽渝一营,其中分牢门数千,其积垒于地下数层,其中恶气扑鼻,常年阴潮寒冷,于地面隔绝,足可谓之人间地狱。
但不曾令人想到的事,天下万事万物,有利则有弊,相反的有弊则有利,邺城地牢虽然常年黑暗无光,几乎与世隔绝,但正是因为了这得天独厚的条件,使得辛评所引发的邺城之战竟然没有波及到这里。
然而对于地牢的今天来说,却是一个意义重大的日子!
曹真所被囚禁的牢狱,便是邺城地牢的最底层,也是与外界隔绝力最强最幽暗的一层。
此时的曹真蓬头垢面,呆呆的坐在潮湿墙壁额一角,愣愣的看着木栏外火把上欲闪欲灭的火苗。
曹真也算是个精神力坚强的,换做别人,这在了呆上几年,基本不是咬舌自尽,就是陷入疯癫,此刻的他,精神力虽然以被催婚,但至少还保持着一丝清明,一丝理智,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人对他心生敬畏!
“走!快走!给我进去!”
久违的怒骂之声从地牢的楼梯口处传到了曹真的耳中,顿时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却见一群凶悍的狱卒押解着一个浑身鲜血,衣衫褴褛的中年人,在一个青年文士的带领下,拖着沉重的手铐脚镣,缓缓的走进了地牢的深处。
但见紧挨着曹真的一扇牢门被轻轻的打开,青年文士飞起一脚,直接将那中年人踹入狱中,一脸阴笑着对那中年人冷笑道:“田丰啊田丰!想你平日里仗着主公的恩宠,横行霸道,眼高于顶,视我辛家兄弟如无物,如今却是也有你的今天?嘿嘿,这邺城地牢的滋味天下闻名,你就给我好好的蹲在这里慢慢品味吧!哈哈哈~~~~”
却见那被打入地牢的中年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指着青年文士怒道:“呸!辛毗,休得张狂!你们辛家兄弟弑主夺权,背叛主公,行此大不义之事!苍天有眼,你们兄弟俩早晚会受到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