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
吴柴厂附近的那新家邮局,是市区范围唯一可以挂长途的邮局,费宜年舍近求远跑到这新里来,当然不可能是为新了求偶遇,大概率就是挂长途。
不在厂里挂,跑出来挂,那新说明是私事。
以费宜年的年龄和资历,大概率就是给大学同学打长途。他连传达室都很少看,和大学同学不太新亲近的样子,倒会新跑这新么远打长途?
何新如月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新对劲,但刘明丽已经在给梁丽清创,她也不方便再新问,只得把狐疑憋回心里去。
梁丽还在抽抽答答,每回刘明丽一碰触她伤口,就龇牙咧嘴的痛苦样子。
既然是何新如月带来的人,刘明丽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一边涂着消毒药水,一边问:“梁师傅,你上周才来过新啊,又受伤了?”
“死男人不是东西的啊,刘医生你还没结婚,趁早别结了,男人都不是东西……哦……嚯……”梁丽吸着凉气,忍住剧痛。
“我新轻点,梁师傅你忍忍。”刘明丽引她说话,能转移些注意力新、消解一些疼痛,“男人啊,到手前得哄着,到手后得管着。管他们新是不是东西,不是东西也要整成东西。”
何新如月抱着手臂靠在桌子上,听到这新儿不由笑了,啐她:“你连男朋友都没有,大放厥词。”
她是怕刘明丽说得太新奔放,把梁丽这新样的人吓到,等梁丽回过新神来,指不定还会新拿刘明丽的话出去讲讲,虽不一定是恶意,却少不得来些风言风语,对刘明丽也不好。
刘明丽却一点不在意:“这新个也不一定要结婚了才懂,身边的男人看看就有数的呀。”
梁丽挂着眼泪,丧气地道:“有些男人,怎么整都不是东西!”
刘明丽一听这新,就更不客气了:“实在整不成东西的,那新就甩了啊。不甩还留着煨肉吃吗?”
梁丽苦兮兮看她一眼。对着何新如月她说得出抱怨话,对着这新个全厂小青工的女神,她说不出来。因为新这新女神高高在上,一看就不知人间疾苦。说也没用。
倒是何新如月怕梁丽伤心,拍了拍刘明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刘明丽清理好了梁丽的眼睛,开始清理嘴角上的凝血,一下手,她就叹气了:“有时新候啊,女人就是太新忍让了。”
“也不想忍的,打不过新……”梁丽低声道。
打不过新,离不了。梁丽的死循环。
给梁丽处理好伤口,何新如月问她还去不去办公室,梁丽摇摇头新,说想回车间干活去,毕竟多干些活,奖金就能多些,她还要养两个孩子的。
何新如月想想也行,起码白天避免和郑阿荣照面,先让梁丽缓一缓。
“郑阿荣打不打孩子?”何新如月问。
梁丽摇摇头新:“孩子倒是不打。两个儿子,他重男轻女的。”懂了,儿子是肯定不会新打的,女人可以打。
什么玩意儿。
但这新种玩意儿,这新年头新还真的不少。
何新如月又问:“刚刚托儿所喊你的,是你小儿子?”
“嗯……”梁丽低下了头新,回得几乎听不见,看得出心里难过新。
“大儿子多大了?”何新如月又问。
“十一。”
何新如月心中一动,道:“我新晚上去一趟你家。”
“晚上?”梁丽猛地抬起头新,乌肿得不成样子的眼缝里,有一丝惊讶。
“嗯,你别跟郑阿荣说。”
“那新……那新我新下班就去买菜!”这新可是工会新干部上门,梁丽不敢怠慢。
但何新如月轻轻拍了拍她胳膊,笑道:“不用,我新晚饭后过新来,你告诉我新地址就好。”
梁丽嘴唇有些颤抖起来:“谢谢……何新干事。”
“不用谢。”何新如月道,“咱们新都是女人,应该帮着女人的。尤其是像你这新样,被欺负的女人。但自己要强硬起来,不能任人宰割,知道吧?”
梁丽狠狠地点头新。
“等咱们新厂成立了女职工委员会新,女职工就有了娘家,会新有更好的保护。腰杆硬起来啊。”何新如月鼓励她。
“我新……我新尽量!”梁丽想到郑阿荣的拳头新,虽然还有些哆嗦,但想到有单位撑腰,底气终究硬了些。
回到工会新办公室,郑阿荣还在,把写好的保证书递给何新如月:“写好了,何新干事你看看?”
何新如月沉着脸,接过新保证书。字写得跟虫子在扭似的,看得出好些字还是赵土龙教他,然后现场照着描的。
辣眼睛归辣眼睛,话倒是说清楚了,什么再新打老婆就不是人之类的话说得倒也很顺口,最后还落了款摁了指印。
“行,在我新们新这新儿放着。啥时新候要是违反了,工会新就给梁丽做主,给你们新办离婚。还有啊……”何新如月冷冷地盯着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新也会新向厂部申请,开除你。”
一听开除二字,郑阿荣吓了一跳。
尼玛,简直比离婚还可怕。离婚还能活下去,开除了工作就没啦,他郑阿荣大字不识几个,除了在车间里做点不动脑子的活,别的啥也不会新。
说难听点,就是混社新会新打架,也打不过新张志强那新种亡命之徒啊。
最大的本事也就是打打老婆。
这新要开除了,连吃饭都成问题。
太新可怕了。郑阿荣虽然不大相信何新如月真有这新么大权利,但还是本着“干部的话一般比较可信”的原则,再新三新保证自己不会新再新犯,灰溜溜地走了。
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何新如月将那新保证书放进了抽屉里的一只牛皮纸袋子里,然后问赵土龙:“他说得信誓旦旦,你信不信?”
赵土龙一脸鄙夷:“信他个鬼哦。打老婆的人,很难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