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怎么办
第144章怎么办“年前为什么就不肯我的人开车送你回去?”李大双也以同样的姿势坐在李夏旁边。
李夏吐了一口烟雾,他觉得自己抽烟的姿态越来越熟练了。侧头看了一眼李大双,转回头看着前方说:“答案你清楚得很,何必再问我一次。”
空气有几分钟的冻结,在场的人似乎也被定格,唯有香烟袅袅婷婷,成为这凝结画面里唯一带着气息的事物。
几分钟的静止后,终于还是有人先妥了协,开了口。
“那跟着情敌一起回家的感觉,还好吗?”李大双面无表情的说。
“我愿意!”李夏面无表情的回答,如果不是认识他们的人,或许会以为这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宁愿死皮赖脸的跟别人回,就是不肯听我的呢!”
“为什么,这得问你自己。”
每次与自己的儿子说话,总是难以找到语句衔接下去,他长长的一声‘唉’,又看了看李夏,声音有些不够底气。
“芳芳和你妈……好不好?”
“芳芳……呵呵!看来你还是很清楚我们的情况。”
“我虽然不能回去,但你和她必竟是我的孩子,不管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我都是一个父亲……我”还没说完,便被李夏的声音打断。
“你是一个父亲,呵呵!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李夏嘴上硬如石头,心里却一片慌乱。每次见他,总是这样没来由的慌乱,想要说两句好一点的话,可是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占上风的一直是心里对眼前男人的怨恨。
“我知道,我不配,可我是你和芳芳的父亲,这是真真切切的事实,就算你不愿意认,它也摆在那里不是吗?小夏,给爸爸一个机会一点时间,补偿你们行吗?”李大双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怎么补偿,用你来路不明的钱,还是你能做到青天白日的回去见她们,陪在她们身边,又或是把她们接出来,眼睁睁看你赚脏钱,将她们和我也拉入你的队伍,将来跟你一起蹲大牢?……”
“你为什么就能这么笃定我一定会蹲大牢?”
“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其实当初,你知道我来了这里,就不该来看我。尽管我的确是想找你,但也只是想看看一个抛妻弃子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子而已。你的出现已经打乱我的生活。”
李大双感觉很无力,孩子说得没错,自己当初知道他来广州后,的确不该来看他,就算来看他也不该给他发现。
他过他的阳观道,他走他的独木桥多好,默默的看着他们不是很好吗,起码不至于弄成今天这样僵硬的场面。
可他不甘心,也许自己真的是上了年纪,也可能已经过厌了这样的生活,突然间想要像平常人一般,与妻儿守在一块儿,过平淡日子,但明显他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也没有时光再回头。
“真这么想吗?”
“不然呢,我还能怎么想?小时候同学欺负我,邻居逗弄我时,我总在心里告诉自己,爸爸一定是有原因的,也许他是个英雄,也许他正在做着秘密任务,总有一天他会踩着太阳光回来,照亮我们家阴暗破旧的房子,暖散妈额头上的折痕,欺负我们的那些人也一定会乖乖的不敢再出现,然而一年又一年,这种想法已经骗不了自己了。
你以为你在外面做什么,真的就天衣无缝吗?滴水不漏吗?这个世界最不容易藏住的就是秘密,就是见不得光的事。母亲对你的事,也许心里早已知道一二,所以我才会选择法律专业。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可笑。”
李夏又猛的吸了一大口烟,呛得直咳,烟雾熏了他的眼,闭上眼睛用手揉着,随后又埋进了膝盖。
李大双伸手轻轻摸着他的头,原本略微轻颤的男孩身体,在他手摸在头上那一刻,幅度更大了一些,短暂一两秒,他挡开了那只手。继续抽着手里的烟。
“对不起”沧桑而带着哽咽的声音传来。
李夏没有看他,说了句:“没所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将小忆拉进你们的混水里。我不管你跟她哥哥之间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罗明被抓,小忆也不会找我,而那天你跟小忆说她哥哥跟着你做,我就知道,你的的确确不能见光。
如果小忆被你拉进去,那也连我一起好了。”
“放心,我不会拉一个小女孩进来,更何况是你喜欢的。但是你要保证她与罗明之间除了兄妹正常来往,没有其他。”
“呵呵,我保证不了,反正你看着办,之前我就说过,如果小忆卷进去,我愿意将你给的血肉还给你。”
李夏起身,李大双也跟着站了起来,:“小夏!”
“对了,刚刚忘了说,芳芳和妈的情况给你。本来以为你都让你的小弟打探得一清二楚了,看来也不全是。
她们两个很好,过年前两个远房亲戚还来问妈催债,两个人大过年也就买了个猪腿,芳芳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几个姨家的姐姐穿过的。
还有来之前,妈说过了,你寄回家的钱,我们用了一些,余下的都存着的,放心我凑够数,会一并还给你,或者,如果需要的话,我会算利息,到时一起给你。
我妈今年四十八,但是看起来跟近六十差不多,这都是你这个好丈夫所给予的,怎么样现在知道她们的情况了,心里是不是舒服多了。
还有……”眼泪终究控制不住滴了出来。
“还有,你走后的几年里,时不时会有男人去我家……也许你应该让你的小弟除了拍芳芳的相片外,还应该拍拍她的模样……”
李夏再没停留,迈着大步走出了巷子。靠在人行路边拐角的位置,任由眼泪往下流。他永远忘不了,母亲在赶走那些无耻的男人后的一个夜晚,她拿着通红的火钳,挥到了自己脸上,从那之后再没男人来找过,也从那之后她出门时的脸上总是带着口罩。
李大双无力的靠在出租屋的墙面,自己从出来起就没有再看过孩子妈的脸,似乎连有关于她的回忆也少之又少,而现在记忆里她的样子更是模糊不清。自己到底做错了多少,他已经没有心情再计算了。
儿子脸上的泪,每一滴都像滚烫的开水一样,一滴一滴落在他心上,然后冒起红肿的泡,火辣辣的疼。
接下来该怎么办,他问着自己,笑了……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