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蜜糖与毒药一
这一切在焦明和刚苏醒的疯子人格看来，确实是一番可怕景象。被空间拓展到足球场一般大小的房间整个都在扭动，最远处的书架和试验台不论，本是近在咫尺的冰莲，身体虽然不动却在几十米外飞速横移。
至于那些细小的空间裂缝，仿佛白色丝线，看起来还有些可爱。但只是伸伸手，试图将之弥合的焦明就知道厉害。
如果将空间裂缝类比成一种沟，寻常版本大概就是略作修饰的c级，看着唬人，其实很容易填平消弭。而这些蛛丝般的空间裂缝，则是被衣服精心围拢的e级，可谓深不见底，进而产生不可思议的强度。
拳头砸匕首砍，再配合些气系魔法才能将之破坏，可谓忙得手忙脚乱。之所以还没变成一块块，则是每次只有几条‘蛛丝空间裂缝’袭来的，刚巧压在勉强能应付的底线上。
焦明却不会侥幸认为克文安斯有心无力，毕竟周围游荡着数不清的空间裂缝，唯一的理由便是抓‘活口’，这才随便玩玩，而这无疑是个好现象。
…麻痹，这次居然是九环——不对，是九环之上？怎么每次都是有大麻烦才急急忙忙叫我出来。就不能事先叫醒我，商量商量不用动手的办法？还有你老婆大饼脸怎么回事？那些破铁链子还能捆住她，起来一起帮忙啊…
…少废话，身体交给你控制。注意躲避，别被分尸。我看出点门道，需要些时间研究…
正如此言，经过简短的观察，焦明已经有所发现。拓展空间和空间裂缝的匹配几乎完美，且乍看起来完全随机，但那是用肉眼去看。在沟通气系魔法媒介的视角里，这份‘完美’却仿佛万花筒般，让人眼花缭乱的繁复中，却有着内在的规律，反而成了突破口。
同时焦明也生出贪心的念头，不满足于原本换人的计划。若能实现短距离空间传送，趁克文安斯不备还是能与冰莲汇合一处并一起传送离开的。
…不如将嘴也给我控制如何？我喷几句，说不定就气死这老头，一了百了…
…想也别想，他想抓俘虏局面才僵持下来，我怕你直接将人家惹毛，我们死得更快…
…那你最好快一点，否则我就要祭出凝构物盔甲了，被魔法师协会追杀可别怪我。这可是九环之上，过一会被切成人棍，就彻底完蛋。话说如此强敌，你就准备了一点破铜烂铁和兴奋剂，保命的碎片呢？还在艾米丽那个臭女人手里？话说那玩意送出去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到底睡到那女人没有？看她保守到几乎厌恶男人的程度，我打赌两个套套，她还是个处…
…不想死就别烦我，我在研究活路…
…用死吓唬我？老子我就是吓大的。赶紧跪下来道歉，否者老子不干了。信不信这两条空间裂缝我就不躲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而已…
…滚！你tm爱躲不躲…
…哦，那还是躲一下吧。大家这么熟，开开玩笑而已，何必认真。你说你这个开不得玩笑的性格还真是，我们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啊。难道不仅我和闷葫芦，其实你也变得不大正常？…
疯子人格惯常的肆无忌惮，此时沉默者人格不再，也就懒得以‘老大’称呼，随便取外号。焦明则是勉强忍住国骂的冲动，毕竟这其中的关系太乱，更明白不能顺势反驳纠错，这只会让疯子人格更来劲。
而焦明这边两个人格商量事情，自信掌控局势的克文安斯却是露出微笑，甚至盘算战斗之外的事情。
首先再不可张扬开来，甚至不可喊援兵，战斗的动静也要小。好不容易将王室的恶客送下去，再引上来又该如何打发。且多个俘虏，以对方得寸进尺毫无廉耻的性子，‘见面分一半’几乎是必然，这边也不好搪塞拒绝。
其次便是这多一份的赎金该怎么算，以及该向谁要。在预想中，鳄鱼领不用指望，但艾米丽和埃文两方面都有得谈。但现在进一步细化去考虑，似乎可以更进一步。抓住冰莲，只能慢慢暗中偷取技术。抓住这个焦明，以几项急需的魔法技术为赎金，逼着艾米丽研究花些时间去研究也未必不可能。
而这份余裕与贪心却是有实力支撑。克文安斯能以九环的实力，与九环之上的鳄鱼公爵周旋这么多年，必然不是简单角色。只是两三分钟而已，在其操作下，焦明仿佛被蛛丝包裹住一般，可活动范围越来越小。
被彻底封住的结果似乎已经无可扭转。
而就在此时，随着铁链落地碰撞的清脆声音，紧接着便是呼啸的破空声。正是冰莲火系魔法媒介将铁链锈蚀开，然后直接向克文安斯抽甩了过来。
克文安斯对此并不意外，毕竟七环歧视铁链能困住，这也不过是防止其暴起的预警机制而已。稍分心神，无数‘蛛丝’便缠绕上铁链。这铁链虽然经过附魔，但也架不住殊加强的空间裂缝，稍稍僵持便断成几节，再被扭曲空间稍稍牵引，惯性下从克文安斯两侧飞了过去，落在水泥地上砸出几溜火花。
“你这女娃娃不识好人心，坐着看戏便可，看完了戏，我们三个人一起聊聊我小时候的糗事和蠢事。也能增进你们的人生阅历。现在可好，打了起来。这些空间裂缝又不长眼，少根汗毛的话，我该怎么和你爹交代。”
克文安斯一边悠闲的说着，一边操控空间裂缝，场中很快又多了个十几米直径的白茧。却由于冰莲只能靠拳脚硬砸，应对完全不如焦明。从整体来看，包裹她的白茧本就更小，且缩小的也更快。
“你这么好心，不如放了我们。”左窜右跳躲避空间裂缝的冰莲反唇相讥。
“是啊是啊。”焦明附和。
克文安斯虽打仗多年，多是远程作战，能拌嘴几句，但嘴炮并非所长。被这话噎住，正想说些什么反击，却是脸色突然大变，这另一边的焦明居然趁着‘蛛丝’围攻稍有松懈的机会，从包围网中脱出。
而且不是用灵活的身法‘钻’出来，而是用短距离的空间传送。且不说于此情况下空间传送的难度，只是在更强的气系魔法师对手眼皮子底下空间传送，这挑衅意味便也太浓了些。
顿住废话压住愠怒，克文安斯紧接着就是惊讶，微微眯起眼睛观察这次空间传送的余波并调动空间裂缝形成新的合围白茧，心中思索。
从埃文处得到的情报看，这个叫做焦明的年轻人在魔法上的造诣颇为不俗。莫非刚刚这一下空间传送非是侥幸冒险成功？难道世界上真有如此天才？手忙脚乱之中还能短时间看出问题并想到对策。
若果真如此，实际更胜言传。那么要不要趁此机会弄死这个祸害。之后有谁会来‘拼命’或‘算账’，鳄鱼公爵？艾米丽大师？魔法师协会的萨苏副会长？
不过转念，克文安斯便有了其他想法并深信不疑：焦明必是得了提点，世上绝无这种天才。
至于理由也很简单。这一招扭曲空间加蛛丝空间裂缝在与鳄鱼领的战斗中，用过无数次。鳄鱼领的八环几乎人人体验过。焦明作为鳄鱼领的后起之秀，怎么可能没有耳闻，自然会去请教其师傅艾米丽，甚至是其师傅的靠山萨苏副会长。
克文安斯被压了一辈子，非是狂傲之人。明白这一招虽然是自己的毕生成就，但自己也不过是个靠刻苦修炼和一点点幸运熬上来的九环之上，与那些天才还是不能比的。他们只听个大概便有了破解的思路也并非不可能。
既然如此，就再加码一些，环数的差距明摆着，总能累瘫这两个小辈。打定主意，更多的蛛丝从四面八方凭空出现，仿佛一张更大的网笼罩向焦明，形成双层结构。而原本三四条在焦明身边飞舞的空间裂缝，也增加到七八条。
“小子，算你厉害。这又如何？”
焦明立刻感觉到压力，且由于情况变得复杂，刚刚察觉的一些规律也藏得更深。但线索已经捏在手中，再次破解并非不可能。这就如同类型题，耍些文字游戏或增加计算量，并不能在难度上出现质的提升。
“老人家，问你个事情。你这一招，是不是从来欺负鳄鱼领的肌肉疙瘩，没有对同行用过？”
“当然对同行用过。怎么？小友有何建议不成？”
“用过？恐怕是与一些只知阿谀奉承的晚辈切磋而已吧。至于建议则不敢当。这拓展空间和特殊空间裂缝的组合虽然精妙，却也联动得太过明显。或许可以进一步做些遮掩与误导，否则对待同级别的气系魔法师，真的只是个玩笑。”
不同于刚刚的‘喊人’的虚张声势，这番话却是切中要害直达核心。但双方对阵之中，如此叫破对方招数的核心虽然爽快，并带有一定弱化斗志的功效，甚至对气量狭小之辈产生‘暴击’效果。但客观来讲，不如装糊涂，待对方松懈来一下狠的。
而焦明说出来，却是给外面的艾米丽听，便于其抓住机会。且为了稍作演示，难得的借用疯子人格的话，加进了浓浓的嘲讽意味。同时也和嘟囔个不停的疯子人格一样，产生了一个疑惑，这克文安斯为何不招援兵？自信过度还是真如刚刚对话，其与胥琴人王室有嫌隙。
“玩笑？就让你看……好吧。是我轻视于你了，抱歉。”
毕生打磨钻研的一招落得如此评价，克文安斯怒极反笑，果然根本没往‘伏兵’方面考虑，只想给对方一个铭记终生的教训。但说至半截，却是顿住，瞪大眼睛。因焦明居然再次用短距离空间传送脱出包围。而这一次不同刚刚，不仅是双层，而且还是在自己的注目之下。
只是瞬间的惊怒，克文安斯便恢复冷静，将焦明当做一个对手看待，而不是随意‘逗弄’的宠物。至于这个心理调节，却也是‘老战士’的必然技能。毕竟常年的战斗会让没有这点抑怒能力的都死掉，活下来的自然或主动或被动地都学会这一招。
这边的心态摆正，焦明再次感觉压力提升一个台阶，视野内更多的空间裂缝是一方面，控制身体的疯子人格不断提高的音量则是另一方面。这次传送本是彻底验证自己有关这扭曲空间和空间裂缝组合招式的猜想，却预料之外的让对方冷静下来，不得不说是一种弄巧成拙。
…草草草，赶紧撤吧，再不走真的要跪。倒数三个数，凝构物盔甲不用就要死了。我感觉到碎片就在附近，别藏着掖着了…
…不用你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