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4人西行

妇人扑在男人身上哭天抢地。

女童闻声，从里间走出，望见地上已无生气的男人，神情木然。

郭先峰有些尴尬：“……所以说……她是您的……侍从？”

许之赋抓了抓头：“就是这样吧……”

修罗宫主则在整理身上的衣衫，似乎是穿得不怎么舒服。她表现的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郭先峰心想，既是仙人的侍从下的手，这件事便不好去管。

而许之赋毕竟是从文明世界来的人，有人在他面前被杀害……这种事，终究需要一些时间缓和。

虽说这男人咎由自取，但他的妻女——至少对他的孩子来说，这一切都太不幸了。

许之赋想了一下，伸手到修罗宫主的头上。

修罗宫主哪敢违抗，温顺的像只绵羊，任由他在自己头顶摘去了一支金色钗子。

许之赋对郭先峰说道：“这支钗子看起来是真金的，你拿到典当铺里当些银子，安顿这对母女吧。辛苦你了。”

郭先峰应了，接过钗子。

“最近的典当铺是在梁洲城内，弟子这便去办。”

许之赋道：“我们也正要下山，不如就一道吧。”

三人这便向西北山路前进。

出了山村没多远，忽察觉身后有人跟着，各自驻足转身。

来者竟是那户人家的女童。她望见众人回头看她，立时也停下脚步。

许之赋摇了摇头：“那女人派她女儿跟了过来，难不成还怕我们耍赖？”

修罗宫主道：“我去将她杀了。”

许之赋和郭先峰同时阻止：“别！”

修罗宫主轻轻冷哼，不再作理会。

三人又向前走一段路，回头见那小姑娘仍是保持着距离远远跟着。

他们走，她便走，他们停，她也停。不多时，已走到看不到山村的地方。

许之赋心想这总不是回事，便让郭先峰与修罗宫主等在原地，他独自走向那小姑娘，用尽可能讨喜的声调问：“小家伙，你妈妈让你来的吗？”

小姑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妈妈死了。”

许之赋一怔：“什么？”

小姑娘道：“妈妈自杀了。”

山路上别无他声，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过了好一会儿，许之赋才回过神来。他蹲下身，直视着小姑娘，想要从她的眼里看到任何情绪，悲伤也好，憎恨也好，但许之赋什么都没看到。小小的女孩儿，一颗心竟像是死了一般寂寥。

许之赋试探的牵她的手，小姑娘既不迎合，也不抗拒，便只是任由他牵了起来。

“你家还有没有什么亲戚？”

小姑娘点了点头：“爹爹的爹爹，爹爹的哥哥。”

“他们住在哪里？我把你送过去……”

“不要。”

小姑娘的回答很果决。

“不要？是他们待你不好吗？那你还有没有其他亲戚？”

小姑娘摇头。

许之赋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会儿。

小姑娘不过七、八岁年纪，一双本该澄澈明亮的大眼睛里空空洞洞，嘴唇紧紧抿着，头发散乱，衣服破烂，手掌上长满了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茧子。

许之赋心中有了决定，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芸豆。”

“芸豆，你跟我们走。”

他牵着小芸豆，走向修罗宫主与郭先峰，对两人道：“她妈也死了，她成了孤儿了。”

郭先峰惊道：“怎么会……？”

许之赋对他道：“嗯……你不用去当铺了，没有意义了。你回华山派去吧，这孩子我会想办法的……呃，对了，那钗子还给……”

郭先峰愁容满面，语带哽咽：“弟子……弟子回不去了。华山派已将弟子逐出师门了。”

许之赋正想着钗子的事情，过了会儿才回过神，诧异道：“什么？为什么？上回你去参加那什么比武，我还没问你结果怎样，怎么你就……”

郭先峰神色黯然，叙述起华山上发生的事情来。

那日，范长老在刘师伯耳边所述的言语，被内功已小有根基的郭先峰听到。

郭先峰怎肯相信师尊仙逝的事实，无论如何都要再见师尊一面，哪怕是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