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受伤(二)
“那么,你的意思是,他们这次混进京城,就是为了来杀了你,给当年死在战场上的南疆太子报仇?”宁江月将聂承焕的话理
开,有些不可思议。当年那场战役发生时,聂承焕大概还是个在牙牙学语的小孩子吧?所谓冤有头债有主,难道因为聂承焕是世
子,所以镇疆王杀的人就要算到聂承焕身上?
“报仇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他们是想让我爹也尝尝失去一个优秀儿子的痛苦。”聂承焕笑嘻嘻地说着,脸上却满是忧郁。
“这……”宁江月一时没了话,她也不知道这该怎么形容,该说这是聂承焕的荣幸?还是该说镇疆王该死?怎么说都不对,索性
宁江月也就不说了,淡然地转移了话题,“那除了胳膊,还伤了哪里?莫要瞒我。”
“哪敢瞒你?也没再伤到哪里,肋下被刺了一剑,御医说了,没有伤到骨头,并无大碍。”说不瞒就不瞒,聂承焕乖乖将身上的
伤,悉数说了一遍。胳膊三剑,肋下一剑,手和腿都有些擦伤。总的来说,最严重的,就是那只吊着的左胳膊罢了。
“我该说你什么好?”宁江月重重叹了口气,坐立不安地看着他,又愁又闷。他受了伤,没有第一时间和她说也就罢了,偏生还
是她管不了的,药也擦不得,伤也看不得,仇更报不得。
“这能怪我吗?我好好地在路上走,他们突然冒出来一言不发就动手,我身边连个帮手都没有!”聂承焕有些委屈,嘟嘟囔囔地
说着当时的情况。
“李元硕呢?你们俩天天凑一块,怎么这个时候他就没了?”宁江月想到李元硕更是生气,他这几天连个影子都没有,她就不信
聂承焕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会不知道?
“那小子啊,和弟妹胡闹,砸了他爹最喜欢的前朝青瓷花瓶,被他爹关在家里,估计还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出来呢!”说到李元
硕,聂承焕嘿嘿笑了两声,想起那小子一脸憋屈地在家抄经书,他就浑身舒爽。
笑完了,聂承焕又一脸欠揍的模样看着宁江月:“再说了,我来看你,带着他算怎么回事儿?”
话音刚落,聂承焕的笑就僵在了脸上,他看着刚才还愤愤不平的宁江月瞬间变成了愁容满面,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言辞不清
地解释:“你别哭啊,你听我说,不是晚上过来,是白天!白天我想着光明正大来看看你,也好让相爷安心,哪知道遇到那么几
个……也不是,我不是想来看你……唉,你真别哭啊!”
“你闭嘴!越说越乱!”宁江月哽咽着,顾不上什么尊卑有序,自顾自地吼了过去,吼完心里更是难过,忙偏过头去,胡乱地擦
着眼泪。
聂承焕艰难地从袖袋里摸出随身带着的帕子,讨好似的蹲在宁江月的身前,给她擦着眼泪:“别哭了,男人嘛,吃点苦受点伤
有什么的?将来去了战场,还不是一样的,不哭了啊,乖。”
宁江月被他哄小孩似的语气逗笑,眼圈依然哄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倒也是惹人怜爱。聂承焕不知不觉地
看傻了眼,整个人都不受控地往前靠近。
宁江月一时惊呆,也就没有伸手去推他,反而紧张地闭上了眼睛。须臾,宁江月软而温热的唇上便覆上了两片温凉的薄唇,
那唇虽然带着丝丝凉气,却意外的温柔细腻。四唇相碰,又在弹指间分开。宁江月的睫毛颤了颤,依然没有睁开眼睛,聂承焕却
蓦地笑出了声。
他站直了身子,站在宁江月身边,抱住了她的肩膀,温声细语地安慰着:“你别害怕,这次只是意外。那几个南疆人也都已经
抓了起来,正在拷问。以后我会多加注意的。”
“当真?”宁江月也从害羞里缓了过来,听到聂承焕的保证,便抬了头,目光盈盈如水,期盼地看着他。
“当真!”聂承焕揉了揉她已经散开的如瀑黑发,浅笑两声,“我今天再答应你一件事,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对你坦
诚,绝不欺骗。若是不能直言的,我便沉默以对,也请你不要追问,待时机成熟我再一一说与你听,可好?”
“你既如此说了,我自然应下。”宁江月温婉轻笑,“我知你是世子,身上肩负的责任与重担要比其他人多些。你又聪慧过人,
圣上格外青睐于你,难免会有些难于他人言说的机密,我自然不会多做过问。女人家无知方可幸福,那些机密之类的,我并无兴
趣知道。”
说完两个人皆是一阵沉默,宁江月想了想,又觉得刚才的话说得有些生硬,平白让人觉得她不关心聂承焕的死活,便又加了
一句:“若是真要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你不需与我细说,只告诉我何日去何日归,有无危险便可。”
“听了你之前的话,我还以为,你不关心我。”聂承焕已经坐回了椅子上,笑嘻嘻地看着宁江月,像是耍赖,“可听了你后一段
话,又觉得舒心无比,总算我这段时间的讨好也不算白费功夫。”
宁江月闻言白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窗外天色,果断下了逐客令:“时辰已经不走,你还是快点回府,本就受了伤,再休息不
好,以后有你难受的。”
“你这是,在关心我?”聂承焕往宁江月面前凑了凑,笑呵呵地问道。
宁江月也不反驳,坦然应下:“是啊,我在关心你,所以你能不能看在我关心你担忧你的份儿上,快点回去?”
“娘子下令,夫君岂敢不从?”聂承焕傻笑着走了,留下一个脸红如煮熟的虾子一般的宁江月,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
着。
得知了聂承焕的消息,宁江月的精神也就恢复了许多。次日去了书院,自然是被已知内情的杨雪华和韩蓉歌嘲笑捉弄一番不
提。
下午回到府里,刚下马车,便看见宁维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候着。宁江月头皮一麻,心知宁纪中又要找她不知道干什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