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作对来也
“嗯?呵呵,也没什么事,荷儿向来不喜欢我,届时宴席上,势必要和我作对,若只是平常宴席,作对也就罢了,
顶天不过是丢些我和她二人的脸面,再丢些爹的脸面。
可皇家宴席上若是也这样,只怕要冲撞了贵人,惹罪上身。”
宁江月没再说下去,静静地看着宁芙,等她去寻思其中利害。
“长姐的意思是,要芙儿去管教荷儿吗?”宁芙想了须臾,斟酌着询问。
“你和荷儿一奶同胞,自是比我这个同父异母的长姐,要亲近些的。”
宁江月笑得越加温婉,从袖袋里取了一支点翠蝴蝶钗小心地插在了宁芙的发髻上,又仔细端详一番,“前几日我与
礼部尚书家的雪华小姐,去了一趟雪阁,当时一见这钗子,就觉得衬你,果不其然。”
“这……”
宁芙慌乱地想去摘下钗子,“这不妥,上次长姐已经送过一支了。”
“什么妥不妥的,做姐姐的送妹妹些小玩意儿,还要寻个理由不成?”
宁江月压下她在头上摸索着钗子的手,哭笑不得,“你就不能学学荷儿?她整天巴巴地跑我这要东西,可不像你这
样。”
宁江月一句话说得宁芙红了脸,虽说宁江月说的是宁荷,宁芙却莫名觉得羞赧,她一直知道宁荷的作为不妥,也说
过宁荷几次,可宁荷并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
久而久之,宁芙也就放弃了,路是宁荷的路,她在旁边指引一番也就算了,终究不能替她走了不是?
送走宁芙,宁江月一个人又在荷花池边做了良久,她一个人呆呆地坐着,目无焦点,好似出了神一般。
雨儿怕她出事,只得站在她旁边,伸手在她身后护着,怕她一个慌神跌进池子里去。
“雨儿,去准备马车吧,我还是得去礼部尚书家拜访,你记得将小库里的那副花鸟图带上。”
宁江月回神起身,理了理有些褶皱的下摆,没什么表情。
马车在京城的青石板路上哒哒哒地跑着,不时微微晃动两下,宁江月坐在马车里,靠着软垫闭着眼假寐。
原本打算着想点什么法子求了宁纪中带她去宫宴上走一圈,不成想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这旨意来得出人意料又
没头没尾,让宁江月总觉得心头隐隐有些不安。
这份不安一直到她进了杨家见到了杨雪华才总算消散,本以为是天家圣旨又是林寻亲自上门宣旨,举办宴席之人非
皇上莫属,不曾想,举办宴席的竟然是皇上最宠爱的五公主雅珏,宁江月安了心,若只是雅珏公主相邀,规矩还能少
些,她也不必太担心宁荷闯出点什么罪过来。
和杨雪华约定了学习皇家礼仪的日期,宁江月便起身告辞了。
远远的天际,一片绯红,街道上人来人往,小贩叫卖,宁江月支着马车的帘子,看着街道上的繁华,蓦地有些疲
累。
入夜,宁江月胡思乱想着睡了过去,再睁眼,自己却是漂浮在半空里,院子依然是自己的院子,院子里的那棵桃
树,粉红的桃花开得正艳,满院子里都散着浓浓的桃花香。
石桌旁坐着另一个她和宁素心以及宁荷。
宁荷指着她发髻上簪着的那支普普通通的翠玉簪,话里话外都是送她,宁素心在一边巧笑嫣然地看着,端的是一副
看幼妹与长姐嬉闹的二小姐模样,若是眼睛里的冷笑与嫉妒能藏得深一点就更好了。
可不深又如何,半空里的宁江月叹息,即便宁素心对她的不喜厌恶已经如此明显,那时的她也依然单纯地相信着宁
素心,视她为自己的嫡亲妹妹一样。
宁江月飘到了三个人旁边的空位,双手托腮看着三个人的互动,前世的宁江月一心一意对待她的三个妹妹,上孝宁
纪中,下敬柳姨娘,爱护着家里的同辈们。
她看着宁江月终于还是把簪子给了宁荷,也看见她一针一线给宁素心绣着荷包时扎了多少次指尖,心里的难过犹如
排江倒海,搅得她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转眼间春去秋来,她也终究出落得亭亭玉立。
宁纪中依然没有抬柳姨娘做正室的意思,宁烽禾依然是个庶子,宁素心也依然是个庶女,嫡庶有别,即便是相府里
受宠的庶女又如何。
宁素心的亲事一直无法定下来,柳姨娘也越加嫌恶宁江月。
这一日,柳姨娘以去家庙祈福的理由,带着她和宁素心出了门。
宁江月依然在半空里浮着,跟着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离开热热闹闹的京城,走上人烟罕至的荒郊野路。
宁江月眼睁睁看着宁烽禾将她打晕,却无能为力,马车里的宁江月昏了过去,半空里飘着的宁江月也陷入黑暗中,
没了感官。
再次恢复感官,却是在一间破旧的柴房里,宁素心狞笑着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锋利的匕首,柳姨娘站在一侧,笑
得得意又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