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终章

凌空又随手撤了一张羽毛毯子，给她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抱着她起来：“别哭了，你还活着呢，你真是吓死我……”

荆鱼妹可怜兮兮地扯着他的衣服，委屈巴拉的：“掉光了，都掉光了，我的鳞……”

凌空刚还担惊受怕的，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他只好抓着她乱扯的手，说：“没事，命还在，鳞会长出来的。”

荆鱼妹还是很伤心：“你懂什么！长不出来啦！”

最重要的那一块鳞片已经被铸造成剑了，在风逍引手中，而今所有的鳞片掉光了，真的再也长不出来了……

凌空无奈：“光秃秃的也好看。”

她听到光秃秃这个词就难受，在他怀里撒起泼来，胡乱抓着：“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也光秃秃的啊！拔光你的毛信不信！？”

他也不反抗，只是顾着给她披好袍子，始终任由她抓着，片刻之后，淡淡地回了一句：“只要你高兴，别说拔光我的毛，砍掉我的头我也乐意。”

荆鱼妹愣了，不闹他了，像是看怪物一样看他：“……”

他默默看着她，什么也不反驳，也不继续说。

仿佛，只要看着她，他就满足了。

……

靠在王座上的林迹望着一直不动声色的东云万肆，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你倒是冷静。”

见不到她，他还真冷静。

东云万肆背对着他，淡漠地回道：“彼此彼此。”

他不也是挺冷静的吗？

林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相信她。”

就好像，她对他的信任一样，他也开始学会，以这种方式去相信一个人了。

既然她这么做，必有她的原因。

不管她做出何种决定，他都愿意相信她。

说不担心她是假的，可东云万肆信她，她怎么舍得丢下他不管呢？

因为这份信任，所以他愿意冷静以待。

林迹的伤势有些麻烦，他的剑骨与心脉都伤的不轻，正准备撑着手臂换个姿势坐着，突然听到东云万肆说话。

“谢谢。”

林迹愣了愣，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无言。

谢？

谢他什么？

林迹问：“谢我替你做了恶人吗？”

东云万肆答：“嗯……”

林迹似笑非笑：“那我也谢谢你了，让我试了一把你的宝座，虽然又硬又凉，但这种感觉挺不赖的。”

东云万肆说：“你喜欢，送你好了。”

林迹嫌弃：“嘁，不要。”

东云万肆问：“你最后那一招，是什么？”

林迹思索了半刻，才回他：“天决剑身之剑……”

“还不错。”

“剑是杀人的武器，以身为剑，不只是守，更是一把杀人之剑。”

“叫什么名字？”

“直面心海，坦然之剑，九千心绪，皆一因果，是为——苍海太靖，剑兮九千之道。”

他说的有板有眼。

东云万肆却有些恼怒，忍不住转头斜了他一眼。

说坦然，他还真坦然呢，当着他的面也敢这么说……

靖兮，靖兮，他是在告诉他，他最后那一剑，是为了她而感悟创造出来的。

林迹看着他这幅表情，突然笑了起来。

他仍旧爱她，仍旧无法放下她，爱是透骨的毒，不需要任何道理，他一直在寻找原因，一直在寻求解脱，如今才知道，放弃追寻原因，才能看到原因，放弃解脱，才能得到解脱。

她对他来说，始终非同一般。

这一招之后，他才真正超越了过去的林迹。

所以，剑的名字为苍海太靖剑。

剑招的名字，以她为名。

云飘过，月色疏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