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私心作祟的逃避

她真要死，那便死吧，他不会再有其他阻拦。

哪怕，他的心中，会觉得失落，惋惜。

可这失落，也只是一点点吧……

靖兮无从回答，望着他的背影，脸色苍白如纸。

东云……

他前脚刚走，雪衣便端着厨房准备好的点心过来了。

雪衣望着这诡异的景象与气氛，满是茫然。

但瞧见他一幅不太高兴的样子，她也不敢说话。

雪衣走到了靖兮身边，将点心放了下来，随即轻轻唤了一声：“小翠姑娘……”

她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雪衣。

雪衣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她看的出来的，在东云万肆的心中，这个叫做王小翠的丫头，并非那么简单，只是东云万肆记挂着一个人，而这个小翠，也让人捉摸不透。

靖兮并没有回答雪衣的问题，只是微微颤着身子，缩进了被子里。

雪衣说：“小翠，起来吃点东西吧，你的身体，需要好好调理才是，现在还在长身体呢，以后要多吃点，还能再长两年。”

她的年纪，真的太小了。

然而她的表现，却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东云万肆会对她感兴趣，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靖兮怔怔地看着她，好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雪衣姑娘，你家主子，是有妻室的人吧……”

雪衣问：“你怎么知道？”

她只好说：“是他，自己告诉我的，上次在红尘阁中，他提到了，他有个妻子……”

雪衣说：“是啊，他有个很重要的人，那个人，也是他最重要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这个世界上，也唯有那个人，能让他一再退让。”

她说：“那雪衣姑娘觉得，他对于……小翠之间，为何……”

靖兮尽量说的隐晦，不愿让她察觉出什么端倪来。

雪衣思索一番，似是明白过来，她这次是为什么变得这么反常了。

她说到上次红尘阁的事情，很显然，他们之间其实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接触的，东云万肆对她动心也未必全然是假的，只不过，东云万肆有所顾忌，王小翠也一样，有所顾忌。

雪衣说：“那位，是个传奇一般的女子，至少，在主子的口中，是这样的，只不过我并没有见过她，实在不好评论，但我相信，能得到他的心的女子，非同一般，就好像小翠你一样，你的表现可不只是他，就连我，都会有所动容，只要还没死，就能在绝境之中挣扎出光芒来，这股特殊的力量，其实是能感染到他的，他这些年来，也不容易。小翠在我眼中，可不只是个十三岁的丫头，所以，我想你也明白我所说的话，你也看出来了，主子他的身份不一般，他是高高在上之人，甚至是无所不能者，尽管如此，可他还是会感到寂寞，他有一颗人心，人心始终都是复杂的，很多事情，没有办法去深究的……”

靖兮说：“我听懂你说的话，却未必能明白你的意思……”

雪衣说：“我的意思其实就是，我很支持主子与他心中那位女子的事情，却也认同且理解，他喜欢上另外的人，对于小翠你来说，他是否有妻室，并不重要，你如何看待他，才是最重要的。人总是很难，顺从自己的本心。”

靖兮说：“所以，雪衣姑娘是觉得，晋玄皇朝的三妻四妾，是对的吗？”

雪衣说：“非也，我只是认同一切顺从本心的事情。”

靖兮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最好的感情吧？”

雪衣说：“是，也不是，人是善变之物。介怀太多，执念就会越来越深，主子他现在便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靖兮问：“难道，雪衣姑娘的意思是，倘若他……我是应该，接受的吗？”

雪衣说：“不，我说过了，是听从你之本心。”

靖兮沉默了起来：“……”

雪衣又说：“修得无欲之身容易，修出个无欲之心难，到他这个地步，已是无欲之身，可依旧无法掌控自己的内心，他看不清楚的东西，我倒是很清楚，他如今对你，其实也没有那么深的感情，或许还是欣赏更多一点，倘若以后，他真的遇上了能够动心之人，也就是他舍弃以前的感情的时候，所以，小翠姑娘，无需如此担忧介怀。”

东云万肆对王小翠，绝对谈不上爱。

只是有股来历不明的力量，在牵引他。

假如将来有一天，他爱上了别的女人，也就代表着，他舍弃了过去的感情。

雪衣说这么多，也只是在告诉她，他有一颗心，他是有可能爱上别人的，只要这份爱是真的，纯粹的，那么这件事也始终是美好的，并不需要去深究那么多。

靖兮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东云万肆对王小翠，或许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只是，他的确，有可能会爱上其他人。

到了那一天，做什么，也改变不了的……

一份美好终结，未必就是噩梦的开始，只要顺从本心，始终坚持自己，不去介怀那么多，便是最好的选择。

靖兮想了很久，又问：“雪衣姑娘，真的很特别呢，我很想知道，对于雪衣姑娘来说，什么是爱呢？”

雪衣说：“这个问题，实在很难回答，爱有千万种，说不尽道不完的，我只知道，但凡是纯粹真挚的爱，始终都很美好，这是公子告诉我们的……”

只要问一问自己，这一颗心是否是真诚的，就能得到自己的答案。

爱，从来都没有完整的定义。

靖兮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