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灵魂的重量

南靖兮有南靖兮的气息，南靖兮始终都会是南靖兮该有的样子，她永远都是她，他爱她，也只是因为这一点。

当初央玄倾夜，都拿她没有办法，她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她自己灵魂的重量呢？

所以，他也不会变。

他永远，都不会爱上另外一个人。

欲望，权势，地位，在这份心意面前，都是虚浮空谈。

毕竟，东云万肆也永远都是东云万肆。

雪衣愣住了，如今的他，真的比以前更清明了，都已经能让她哑口无言了。

她疑惑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么，东君如今，对这个王小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东云万肆缓缓闭上了眼睛，只说：“我也想知道。”

灵魂深处，总是会有吸引着其他人的地方，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不同的，许许多多的灵魂，能够让他动容吗？

他无法解释，无法回答自己……

就拿雪衣来说，雪衣作为幻心具象之魔，跟在北岳重皇身边很长的时间，早就逐渐成为一个特殊的魔了，她很聪明，也有着独立的心性，纵然是高傲的东云万肆，也能认可她。

可他认可她，不代表他会对她动心，不代表他会有其他的难以言说的想法。

然而，这个王小翠，让他感到迷茫。

他想要更了解她，甚至会忍不住去考虑她的心情，忍不住靠近她——哪怕她只是个长得不好看的丑丫头。

雪衣也开始茫然了，他其实是正视了他自己的内心的，但如果事情真的如同他所说的那样，那的确很难以解释。

真是因为分别太久了的原因吗？

不对……

他可是活了数万年的魔，两年的时间对他来说，几乎算不了什么吧？他可不会因为这一点时间而感到寂寞……

雪衣思索了很久，忽然说：“其实，我觉得，假如今后，东君真的喜欢上了另外的人，那位小离姑娘，也会理解你……”

她对南靖兮的了解不多，所有的了解，几乎都来自于东云万肆口中，尽管如此，雪衣还是很清楚，她一定是个这样的人。

因为能得到东云万肆青睐的姑娘，必定如此。

东云万肆淡淡地说：“也许吧……”

或许真的如同雪衣所说，她能理解他喜欢上另外一个人，她甚至会支持他，她绝对不会做什么勉强挽回的事情——正如她当初的选择一样，如果他要灭世，她并不会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地恳求他，她只会为了整个东陆与他为敌，不计生死。

他要走，她绝对不会拦，可，如果他不见了，只要没有给她答案，她就是找一辈子，都要找到他，问一个理由，等待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都无所谓。

南靖兮，从来都不带害怕的。

雪衣看着满含惆怅的他，又说：“那么，那位姑娘以后要是喜欢上别人了，东君又会如何呢？”

东云万肆没有回答她。

他也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假如，在他还没有苏醒之前，她爱上了另外一个人，并且和其他人在一起了，那么也就没有人能阻拦他毁掉整个世界了，他将成为屠戮世间的魔，而这个魔，终究会受制于阴谋之下，那一具人身留给他的限制——他还是，没有办法去伤害她。

到底，他无法制造出生灵涂炭的东陆。

都怪十二天的老家伙。

东云万肆之所以说她是天之骄女，神赐之人，也是因为这一点。

溯天虚游早就算好了，南逸骋会教出一个什么样的女儿来，南靖兮绝对是最合适的利用之人，她身份特殊，可代表整个东陆，她有着一个优秀的父亲，她将成为一个震惊天下的女帝，她的出生，就是为了制裁他东云万肆！

良久之后，他忽然抬起了手。

一道玄力直击云天，轰然间，天际一声闷响，惊雷震动。

在玄力的催动之下，水汽凝结成豆大的雨滴，扑簌簌地落向地面。

雪衣抬头看着天空，不由得惊了惊：“……”

说了这么多，他到底还是出手了，他还是，想要帮她的。

上一次，风逍引遭遇刺杀的时候，东云万肆就差点没忍住了，如果王小翠没有办法解决那个杀手的话，他一定会亲自出手的，可王小翠靠着自己的力量做到了，那时候雪衣就看到了，他的表情，那种，彻底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雪衣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会对一个人这样，如此在乎。

或许是因为，他对他自己也存在着无法解释的怀疑，刺杀失败之后，他便带着雪衣离开了，不再关注。

表面上说着不关注，却又总是控制不住他自己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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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大雨，让晋玄皇宫内的人都为之一惊。

惊讶过后，便是连忙换班避雨。

一直站着等候着的靖兮，也因为这场莫名其妙的大雨，来到了走廊这边，对她来说，能够挪动一下脚步，腿脚都舒服许多了，不用拘束，简直跟救命一样的。

她跛着脚，走到屋檐下，继续等候风逍引。

再过半刻，风逍引总算是走了出来。

他看了她一眼之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