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谈话

“恭……恭喜什么啊……”

白枕眠不好意思地将脑袋转到一边去，摆出不想理会她的样子来。

她的内心，还是有所畏惧的，白乾君虽是仪表堂堂，但她与他本没有太多交集，这番他留书约她见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事，半是惊喜，半是恐慌，一时之间，失去方寸，也不知道她该如何与他说话才好。

靖兮见她万分紧张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思索一瞬之后，她直接散了自己的头发，取下照雪发簪，轻缓地插在白枕眠的发髻上。

随即，淡淡地说道：“眠眠姑娘，不用时时妄自菲薄，哪里有什么轮不轮的上，配不配得上，最重要的是自己心中如何想，如何抉择，若是喜欢呢，便抓住眼前的机会，舍弃畏惧退缩之心。”

白枕眠愣了愣，一时有些僵硬。

她转头看着靖兮，只觉得她的眼睛里，散发着无可比拟的辉光，仿佛能指引她前进的方向一般。

靖兮微微笑了笑，补充说道：“这簪子，便送给你了，希望你能记住我说的话。”

白枕眠回过神来，有些犹豫：“这……这会不会太贵重了……”

靖兮说：“没有眠眠姑娘的心意贵重。”

白枕眠垂眸：“……”

靖兮又推了推她：“既着急，便快去吧，我整理一番，便自行去找你们族长。”

白枕眠会意，认真地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

靖兮看着她的背影，白色的衣裙晃动，明光动人。

那一支照雪发簪，必是最适合她的。

下回若是有机会遇见辜落，便多讨要一些照雪玄冰来，不仅仅要打造成簪子，还能打造成其他首饰，永恒不化的冰，放在日光之下，极为好看，像是掉落凡尘的星星一样，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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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兮重新梳了头发，约莫半刻之后，便出门去找飞天族的族长了。

虽没有白枕眠带路，可一路询问，族内众人也都会指引她往何处去。

飞天族历任族长，都住在一个长满奇奇怪怪的海草植物的阁楼之中，大约位于整个海底城的中心位置。

靖兮刚到这边，走到门口，就见到了站在珊瑚石阶旁的白兰琪。

白兰琪双手环胸，保持着一贯骄傲的姿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被靖兮所伤似是还没有恢复过来，一见到靖兮过来，她便轻哼一声，随即转身离去，半句话也不愿多说。

靖兮也不作理会，自顾自地往前走。

不多时，便有飞天族内之人过来迎她，领着她进了房间。

族长婆婆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正对着她，桌上摆放着一壶沏好的茶，属于历任族长的手杖，横放在左边的摆台上，整个房间内的布局，比起白枕眠的房间，都要规矩细致许多。

靖兮进门之后，领她过来的人便自行离去了。

房间内，只剩下了她与族长二人。

族长婆婆打量着她，缓缓说道：“姑娘，坐吧。”

靖兮悠然坐下，略显礼貌地颔首：“族长婆婆。”

族长婆婆道：“你并非我们飞天族之人，大可不必如此称呼我，叫我白族长便好。”

靖兮不置可否。

入乡随俗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人在别人的地盘上，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更何况，飞天族的历史甚至是远在长赢帝国之上的。

族长婆婆也不与她多闲聊，直接说道：“我想，姑娘应当明白，如今的飞天族，是处于一种什么状况，我们被困在这个地方，已有万年了，姑娘而今，是与我们在一条船上的，这万年来，没有自由，我们靠着祖先遗留下来的资源，建造出了一个适合我们生存的环境，一直以来都在做着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在不见天日的海底，种植植物，建造房屋，伪造日夜更替，补充先人留下的著作，时时学习修行，尽管如此，可没有自由，缺少资源，还是导致了整个飞天族一年不如一年，我们……需要自由……”

靖兮说：“我知道。”

族长说：“老婆子我也明白，姑娘你，也需要自由。”

靖兮若有所思，沉默一会儿之后，缓缓说道：“我此行的目标，和族长婆婆是一致的，事实上，不用你们说，我也会想办法离开这里，但——有一点，我还是不得不与族长婆婆说清楚，那便是，我没有那么厉害，我只是个普通人，能否破除封印，都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这族长，因为她败了白兰琪，就把她当救世主了吗？

靖兮得早些提醒她，她根本不是什么救世主，她很有可能面对所谓的圣地，毫无办法。

圣地，那么危险，按照白枕眠所言，有进无出的话，她还有很大的可能，葬生于此。

靖兮尚且没有做好准备，牺牲在圣地之中。

族长婆婆布满皱纹的面容动了动，随即说道：“我明白，姑娘的意思，我也很清楚，可事到如今，但凡有点希望，老婆子都不愿轻易放过了……”

一万年了，整整一万年了！

他们已经被困在这个地方，一万年了！

族长婆婆活了数百年，对于这种生活，已经感到厌烦了。

“老身年纪大了，这辈子没有多长的时间了，但族内的年轻人，才刚刚开始，他们才刚刚拥有希望，我不想看到，他们和我一样，垂垂老矣之后，仍就无法见到真正的光明……”

回想起被困在这里的时光，她满含惆怅，无以复加。

靖兮思索片刻，说：“族长，您还是先与我说说，有关于封印的更多情况，然后再带我到那个圣地瞧瞧，我见识虽然不多，但或许能看出一些端倪来。”

族长婆婆说：“天谴的事情，枕眠应当与你说起过了。”

靖兮点头：“这一点，她的确早已说过了，天谴的缘由，是因为白尊与第四天神君的冲突。”